著眼鏡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走到床前望向幽冥,然後看了看他身邊的遊戲裝置,又指了指幽冥空蕩蕩半截褲子,語氣陰森得說道:
“你倒是聰明,用半截腿換了一個好價錢,但是怎麼不知道把錢給我還上呢!”
看來債主是得知幽冥有撫卹金的事情,是前來索要錢財的。
“欠的帳我會還給你的。”幽冥沒有多言。
“還?說得倒好聽,只怕我還沒有收到帳,你就已經先翹辮子了。”中年男人並不相信空頭支票。
“透過這款遊戲,我能賺到錢的,我可以慢慢還,如果我死了,這帳就徹底爛了,不是嗎?”幽冥抬頭看向債主,面無表情。
“我沒有聽錯吧,你這是在威脅我們嗎?”一個裹著皮草的濃妝墨鏡女湊上前來,空氣中瀰漫著香水的味道,此時此刻只讓幽冥覺得噁心。
“我不想死,但也不怕拼死。”幽冥的眼中亮起一絲精光,隨後一閃而逝。
“不想死就好,再拖下去,恐怕你就只能用腰子來還債了!”中年男人一臉戾氣,狠狠抓起幽冥懸在空中的半截褲腿打了一個死結。
“我們可以給你機會,我幫你算過了,每個月你只要還上這個數,他們就不會再來騷擾你,”濃妝女伸出五根手指頭晃了晃,“否則,你會經常發現自己的菜碟倒扣在餐桌之上!”
持刀的兩個混混用刀背狠狠敲了敲桌子以壯聲勢,債主們似也不願意在這不透氣的小房間中停留太久,捏著鼻子陰著臉退出了幽冥的房間。
望著一屋子的狼藉,幽冥似乎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感覺無盡的疲勞,或許這就是外人眼中的“麻木”吧。
沒有錯,剛才這一對債主,就是阿真的父母,幽冥也不知道這一家子兩代人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大的反差。
“不論如何,仇與怨不能由少不更事孩子來承擔。”幽冥私心裡想著,努力還債,或許就是對阿真最大的報答吧,錢最終會是屬於他的。
幽冥深吸一口氣,躺倒在床上思考著,他需要在遊戲中每個月收穫至少25點文明碎片,才能達到債主們的要求,過上相對安穩的生活。
可是文明碎片並不是滿地都有,也不是打幾隻怪就能輕易掉落的,想要獲取談何容易?不過相比之下,以他的殘疾之軀,映象世界能提供的機會,仍然好過現實中能找到的所有工作。
只要還有希望,就不應該放棄,有些東西,總要去承擔的。
幽冥給自己打了打氣,支起身軀清掃了廳堂中的狼藉,將那些被摔碎的陶瓷碎片清入垃圾桶中,而那些被毀壞的傢俱就只能任其放置了。
窗外是人工運河某一條無名支流的死水溝,烏黑的水體發出陣陣腐臭,即便將窗子封死,也能聞到些許濁氣,除了窮苦之人,鮮少有人會選擇居住在這裡。
幽冥支起柺杖走下樓,步行許久才來到一個商店前。他買了幾個塑膠碗碟,又在一個攤販處點了一碗餛飩,隨後找到一個小公園,望著那些常綠的爬藤植物,坐了好一會兒,才緩步返程,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再次進入遊戲中。
“幽冥,你來了?”婉音第一個發現了幽冥。
幽冥點點頭,發現航向不對。“我們怎麼又重新駛向淺月湖了?”
“大個子,你還記不記得我?”卡姆米上前說道。
“您是墨守谷的卡姆米先生。”
“正是,我們此行是為了請艾爾尤米先生襄助紙鳶城的,澤蘭已經將你們與他相遇的情況告訴我了。”卡姆米道。
“你可真行,一個大發明家怎麼能拱手讓給與我們敵對的勢力呢?你可知道這會讓我們計程車兵白白流出多少鮮血?”卡姆米瞪了澤蘭一眼,面露質疑之色。
“請原諒我對工匠界毫不知情,您放心,我的部下已經在極速航行了,相信一定可以追回艾爾尤米先生的。”澤蘭肅立保證道。
魚人水上木寨。
在遭遇小股抵抗之後,一行幾人來到製圖室內。
艾爾尤米端坐圖紙前,以一種心平氣和的口吻表示對眾人來訪的驚訝:“你們並排站在這裡,是想擋住我的思路嗎?”
“並非如此,艾爾尤米先生。”卡姆米走上前深鞠一躬,“我想您的思路一定要放在合適的位置才能大放異彩,而那裡一定有著堅實的土地。”
“可我是淺月氏族唯一的發明家,我的所有設計發明在這裡都將無可替代,我能看著自己的思維一點一點變為現實造物,您有辦法給我如此崇高的地位嗎?”艾爾尤米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