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鴉心中才剛萌生出這個想法,下一刻便又自己提出了反對意見。
根據寒蟬在奧羅住宅中刺探到的情報,也即是那位在籠中編織草薔薇的年老女人所講述的故事,幾乎可以推測出奧羅的父親就是織羅網的首領。
既然是首領級的人物,又怎麼會作為死士,投身於薔薇會沉船的自殺式襲擊之中呢?
然而奧羅的表現又不像是在演戲,並且他也沒有任何必要在毫無瓜葛的星墜者,也即是冷鴉小隊的眾人面前演戲,圖什麼呢?
既然一無所圖,權當猜想正確,假設奧羅之父的確參與了自殺式沉船襲擊,也就可以認定織羅網也只是整個計劃中的一枚棋子,也就是說,織羅網的背後仍有一個控局者。
那麼這個控局者是誰?會不會是導致淵龍長夜降臨的幕後黑手呢?
冷鴉思緒紛飛,很快又被現實的動靜打斷,只見西翼浪子突然反轉身軀,斜倚在船艏鏽跡斑斑的欄杆之上,眼神早已沒了哀傷,取而代之的是陰狠之氣。
他嘴角微揚,驟然吸氣大吼道:
“動手!”
餘音尚存之時,小隊眾人身邊無形的空氣突然變成可視的氣浪,白色氣浪交織成半球形的網,將所有人籠罩於內,不得越雷池半步。
六名掩飾身份的護衛出手了,其中一名闊背大漢揮舞偃月刀,施展了剛才這個具象化風籠的技能。
這個技能的形式並不讓人陌生,在誤入青龍臺總舵的那一天,滿臉燒傷疤痕的光頭男人,曾用這一招給寒蟬冷鴉造成了巨大的麻煩。
這人也同時就是賽金枝委託冷鴉清算的物件,青龍臺教頭晏漠,他竟然也來到了這艘船上?
冷鴉將雙劍十字交叉橫在胸前,作出了備戰姿態,卻並沒有發現六名護衛再對他們出手,其中四位甚至直奔駕駛室而去,似乎那些樊籠幫眾才是他們真正想要處理的物件。
“不要輕舉妄動!”
冷鴉低吟一聲,同時密語寒蟬讓她保持隔岸觀火。
奧羅和他手下的目的似乎是想要奪船,這些護衛如果都是教頭級別的Npc,現階段小隊絕無與之匹敵的可能,畢竟單獨一個晏漠就曾擊退過他與寒蟬的聯手。
任務不宜中斷,但保命總是第一要務。
兩名樊籠幫眾有心反抗,可喬裝的護衛顯然武力遠在他們之上,長武器輕鬆地將他們“請”出了駕駛室,又像是拋餌一般直接扔進了碧綠色的大海之中。
無束之魂喜迎新的玩物,可憐的幫眾還沒撲騰幾朵水花,便飄飄搖搖沉入了海底。
奧羅很得意,冷鴉很悲觀。
若是這位浪子想要繼續對小隊下手,眾人的求生機會恐怕渺茫。當然渺茫之中仍有希望,除非擒賊擒王首先反制對方。
風籠消散的那一刻,冷鴉猛然暴起,左手穿心釘,右手沒羽箭,幾乎並列襲向了近處兩名護衛。來不及看控制是否生效,冷鴉腳下也不敢耽擱,踏著劍影向著船艏突進,轉瞬便已來到浪子奧羅咫尺之內。
劍鋒還未抵住奧羅的脖頸,冷鴉便覺身形一滯,凌空劍影竟然中途消逝,施法中斷的原因是因為撞到了一堵牆。
準確來說,這堵牆是一名身軀堅如鋼鐵的護衛,他似乎是使用了某種瞬移技能,攔在了冷鴉與奧羅中央。
“嗵!”
劇烈的撞擊以悶響的形式通告四方,冷鴉身形未穩之時,便有一柄鐵戟壓在他的肩頭,沉重的力道從肩胛骨傳至腳底,似乎想將他死死按在甲板之上。
“都別輕舉妄動,尤其是你!”
浪子奧羅從持戟守衛的後方現出身來,邁著一高一低的步伐走到了甲板正中央,又突然仰首對著空氣說道:
“還有你,背後長翅膀的白衣美人,我知道你也在這艘船上,不要嘗試把你的匕首刺向我的心窩,否則可能出現兩敗俱傷的結局。”
撞線試航那一天,奧羅是見過寒蟬的,所以說出這番話也是有理有據。
“你可以保持隱身,不過請聽好我接下來說的話,當然也包括你們,如果列位今後不想在淵龍城處處受阻的話。”
奧羅拿出一方白手帕,開始擦拭手掌上棕黃的鏽跡,同時慢條斯理地說著,當然視線首先望向冷鴉:
“我們早就見過,你應該和金枝銀月都打過交道,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算是我的手下。所以我想給你,以及與你同行的諸位星墜者一個機會,正式拜入我織羅網的門下。
即便你們現在算是在為海三爺做事,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