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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血池木

為他每完成一次攻擊,身上就會亮起一道治療閃光,這當然不來自風之血飲,也不是他個人獨有,就連雪鴉也能共享。

“這應該就是墮夜獻祭的光環效果。”

他瞟了一眼寒蟬身上的千繪白衣,三重的治療讓他無懼站樁,不過為了避免怪物尖銳的噪音攻擊,冷鴉仍然會時不時打出禁言之石。

“我要將你們扒皮。。”

血袍人又一次開始高聲咒罵,可惜話語如鯁在喉,便嘶啞得發不出任何聲音,因為一發飛石已經命中了他的咽喉,將他打入了失語狀態。

禁言之石每30秒可以施展一次,命中之後能將怪物禁言5秒。雖說並不能讓怪物完全噤聲,但耳朵終究不會一直承受摧殘。

以三對一的戰鬥在你來我往間進行,巨木之上的一對深紅之眸正冷眼旁觀,幽夢站在方形木門之旁,望著下方一個個熟悉的、陌生的身影,以及那個飛在空中,在她心中恍若神明的存在,陷入了迷茫之中。

她的前半生顛沛中帶著幸福,幸福中又抹上殘忍。

出生在薔薇會的家庭,又目睹薔薇會被血洗。孩提時代受到永夜教會的接濟,卻被灌輸了許多失去自我的教義。長夜降臨後染上渴陽症,越界出逃時又撞見了淵龍禁軍對於撞線者的殘忍捕殺。

這些事件都發生在幼年到青年這段見聞對人影響最大的時期,就像是一重一重的陰霾,籠罩在她的心頭揮之不去。

直到她偶然來到一片莊園,遇到了一個不懼冰冷長夜的人。他們相識相知相戀,最後決定互為彼此的眷戀,步入婚姻之中。

作為莊園夫人的生活平淡又真實,逐漸沖淡了烏雲一般的過去,然而這一趟西出莊園的旅行,卻再次將烏雲拽回了她的頭頂。

望著恐怖的血池旁,一個個身著熟悉服裝的莊園農人,像是活死人般一動不動。他們兩兩倒入血池之中,融化得形消骨散,被那個讓她莫名崇拜的身影,吸食得乾乾淨淨。

就像是此前一樣,毫無反抗能力的普通人一個個身赴黃泉,不過這一次的屠戮者,正是她心中認定的崇高。

於是她又一次陷入矛盾之中,復甦的永夜崇拜與不忍無辜者悲慘死去的悲憫心境激烈地矛盾,她不知道自己該站在哪一邊,不清晰的思維與意識更是讓她難以做出判斷。

“萊辛夫人,是您嗎?快救救我們!”

一個身影顫巍巍地站立起身,她遠遠地躲在高臺的牆根向上張望,徇著微微泛紅的巨木枝幹,芬尼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站立在透明樹幹的邊緣。於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這才有了剛才的大聲呼喊。

這一聲呼喊就像一滴水珠落入平靜水面,蕩起了漣漪也喚醒了幽夢,幫助她的內心作出了選擇。

隨著眸中的深紅漸漸淡去,幽夢終於堅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她要去拯救那些無辜的莊園農人,直面心中虛妄的崇拜物件。

被灌輸的,形而上的崇拜難以用理性去解釋,然而幽夢明白,自己必須扭轉潛意識,正視現實,辨明是非,讓自我對於價值的真實判斷,勝過盲目的崇拜之情。

終於,她長出了一口氣,心緒平靜了下來,隨後立即一躍而下,在空中踏步幾次,閃轉騰挪來到血袍人的身後。

緊接著,她牙關緊咬,又飛起一腳,重重踢擊在怪物的後心之上。

“哇呀!”

血袍人大驚失色,吐出一口鮮血來。他轉身驚訝地望向同為永夜之神的信徒,不敢相信幽夢竟然掙脫了永夜教義的控制,以及自己對她潛移默化的影響。

“不!你是我純淨的食物,你們都是我重塑身心的祭品!”

看見幽夢落在地面與冷鴉等人站在了一起,血袍人驚聲大呼,隨後飛到血池上空,遠端攻擊無法觸及的地方。

他的周身開始血光大漲,形成了一道光環圍繞在周身,隨後單手捻指唸咒,開始了一段祈禱:

“吾以萬物之靈為媒,以獸血為引,天之左岸滔滔,天之右岸湯湯。左手是寵物,右手為雕像,請君復生為我之衛士,斬盡所有來犯者!”

血袍人心潮澎湃,這段禱言好幾次都出現了破音,隨著紅光灑落灌注入血池中靜立的三尊雕像,大理石的白也迅速染上血色,並且伴隨著一陣顫慄,在下一刻活了過來。

半狼、半鹿、半虎,三尊兩人高的雕像紛紛走出血池,手中握著各自的武器,長矛、燃燒瓶,以及血色鐮刀,向著冷鴉步步逼近,在光影昏暗的大廳中,顯得壓迫感十足。

“該死,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