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萊辛倚在洞壁之上喘著粗氣,久戰之身需要長久的休憩,血色早已佈滿了黃金甲,那是他的榮耀,也是他的慈悲。
“你好像很熟悉與這些狗頭人作戰。”
冷鴉走上前去,開啟了話匣子。他注意到狗頭人殘軀之上那精準的刀口,恰到好處的分離骨肉,如同庖丁解牛一般輕車熟路,不由有此一問。
“是啊,我與它們戰鬥已經很久很久了,從這片土地還被稱為群馬平原開始,到如今田地荒蕪,人們流離失所,怪物重返大地。”
萊辛抬起了頭,舞動拂塵祛除身上的血汙,隨著一陣輕風吹過,似乎連周邊的空氣,也清新了幾分。
“而我們現在也已經成功讓狗頭人怪物流離失所了。”冷鴉接茬回了一句,這不是想要開罪誰,只是直陳事實罷了。
“哈,當你拿起武器,才發現有些衝突或許本就不可調和,就好像你不得不用鋤頭去清理田野中的荒草一般。你選擇了讓誰存活,也同時選擇了讓誰去赴死。”
萊辛說話的口吻像極了一個農夫,此時寒蟬也走上前來,作為一個經常鋤草修枝的園丁,她也有話要講。
“人們很擅長以自己的主觀判斷,去決定[不會說話的物種]該以何種方式呈現。只要自己覺得美觀,被剔除者就死得很藝術,而剔除者本身就是藝術家。”
聽聞寒蟬的話語,萊辛的臉色微變,他似乎錯誤地以為寒蟬在評價他屠狗的刀法,但實際上她說的僅僅是園藝。
為了緩和這種微妙的氣氛,冷鴉不得不拍腦袋隨便言語扯開了話題:
“說得對,比如我擅長用鞋帶釣龍蝦,而跳跳鼠擅長用麥杆編地毯,你們倆也都各有所長,在各自的領域都算是藝術家。不過藝術家也是需要休息的,所以我建議我們現在就動身,這樣也能早日回到莊園休憩。”
於是乎由一名Npc兩名玩家組成的臨時小隊,再度啟程踏入地穴深處。萊辛的眉頭似乎比平時擰得更緊了,或許是在思考鞋帶是什麼,又如何用之釣龍蝦。
前行的道路怪物抵抗越來越稀疏,牆壁上照明的礦燈卻越來越密集,巖壁之上經常能看見一個個半截手臂長短的洞口,不知有什麼額外的用途。
前方燈火越來越透亮,通道的走勢也越來越開闊,最後甚至猶如大型廊柱支撐的地下宮殿。只是看不見任何一隻怪物,空曠得讓人不知所措。
地宮的天花板上分佈有更為密集的圓形孔洞,一眼望去類似於蝕刻的電路板。
地宮的盡頭是一面巨大的金屬門,此時嚴絲合縫併攏,其上雕刻著未能識別的符號與文字。門中央的浮雕用青銅鑲著一個地精的臉龐,細長的耳朵尖尖的鼻子,又有紅銅色的機械零件和齒輪的圖案鐫刻在一旁,已然說明了這道金屬門的來歷。
“這一定是地精的手筆,如此龐大的一扇金屬門,後面究竟會有什麼呢?”
寒蟬用自己的身高作了類比,這道門少說也有她5倍的高度,並且敲擊上去,傳來實心物體的沉悶迴響,想來厚度也不薄。
“這會是隱藏的地精要塞之所在嗎,在地下如此深的地方?”
冷鴉望著萊辛,只見他一手舉起偃月刀,用刀鋒向下劃過門扉。吹毛斷髮的刀鋒,卻沒有在厚實堅硬的金屬門上留下一絲劃痕。
“我也是第一次在地下發現地精遺留的線索,它並不如我想象的那般宏大。”
“我覺得這裡並不是傳說中的地精要塞,別忘了這裡可是狗頭人的地穴,剛才那個製造空氣牆的狗頭人虛影化作黑氣逃竄到了這裡,那麼施術者本尊又在何處呢?”
冷鴉發表了自己的觀點,他認為與其憑空猜想,不如找到那個藏匿的狗頭人來問一問,問題是這空曠的地宮空間,哪裡還有任何怪物的影蹤。
“難道是隱身了,就像那個半身的幻影一樣?”寒蟬環顧四周,“這麼大的空間如果全域性搜尋,還真要花費不少的工夫呢!”
冷鴉只是略顯無奈地攤手聳肩,因為他自己沒有反隱的技能與道具,不過天機眼倒是可以一試。
天機眼是探險家協會墨守谷的親傳技能,擁有看破機關陷阱和識別拆卸的能力,既然擅長工程的地精活動蹤跡就在此處,也不妨以此一試。
於是寒蟬冷鴉各自開始了搜尋,萊辛則抬起頭來,望著天花板上那些分佈不規律的孔洞怔怔出神。
突然間,它意識到這排布意有所指,於是緩緩轉動站位,發現若將這些孔洞依次連線,便能顯現出一個古獸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