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聽聽詳細的計劃,如果你口中所說的星墜者是真實存在的話。”
西翼浪子奧羅抬頭凝望著海三爺,顯然已經對這樁買賣來了興致。樊籠幫眾們也是一個個側耳以待,當然其中也包括寒蟬。
“各位都是我信得過人,我也不介意細細道來。”
海三爺的目光在人群中來回掃視了一遍,似乎想搜尋些什麼。有一瞬間,寒蟬感覺那目光似乎在她身上聚焦停留了片刻,不過很快又移到了一旁。
“十四年前,人們想要越過黑夜線,只是嘗試從南、北、西三個方向越界,但並沒有選擇向東而行,相信大家是知道原因的。”
海三爺望向奧羅,有詢問之意,後者重重點頭道:
“當然,這是基本的地理常識。淵龍城東便是兇險的無限迷海,岸線上所有的海港早已封鎖禁運,海中又有死靈與海怪出沒,即便是海三哥你,也無法從東海潛游而出,更何況我們這些不會水的種族。”
“不錯,以血肉之軀潛入東海是必死之局,因此才沒有人選擇從這裡越界。不過也正因為此,淵龍禁軍對於東海沿線幾乎不設防,而這正是我們的機會。
如果我們能驅動一艘海上觀光船,向東航行穿過黑夜線,就能堂而皇之地售賣陽光,當然所有參與者都必須守口如瓶。”
“我的三哥,你可真會異想天開。東海沿岸全線封港,所有造船廠已經停運,你從哪裡找到一艘觀光船呢?”
奧羅失望地攤手搖頭,這可不是他想聽到的方案。海三爺早料到他會如此,氣定神閒地補充道:
“人族的港口自然已經無船可用,但我不知道是否還有人記得,在流放區的東海岸,有一個地精建造的船舶博物館。
博物館以近海船塢的形式展覽了先進的地精船舶科技,並且有一條專用的行船通道,可以直通海面之上。
淵龍城進入長夜之後,地精船舶博物館便已被禁城棄用,不再有地精工匠駐守維護。那些陳列其中的船隻展品也遭棄置,整座博物館蒙上煙塵。
但若能找到巧匠將其組裝修繕,不正是上天送給我們的觀光船嗎?”
“聽三哥你的意思,這事兒你已經安排妥當了?”
奧羅眉頭微皺眯著眼睛詢問,海三爺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故弄玄虛道:
“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也未必不能成事。正如我之前所說的,想要做成這樁生意,必須要獲得星墜者的幫助。”
海三爺這種擠牙膏般的交談方式讓奧羅有些失去耐心,不由有些慍怒道:“你可以把話說得再明白一點,我們要去哪裡找到那些星墜者呢?”
“去哪兒找?”
海三爺的瞳孔中開始急速收縮,深邃的眼眸再次在人群中掃過,不知何時,他的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把魚骨扇。
扇葉緩緩開啟,骨扇輕搖間,便有一發骨刺從扇面中激射而出,以迅雷之勢向著寒蟬隱藏的方向疾衝而來。
“被發現了?”
骨刺瞄準前額飛來,寒蟬下意識得想要去閃避。然而那骨刺來勢太快,她的身形還來不及挪動,便有一陣風聲從耳畔響起。幸運的是,這枚骨刺的目標並不是她,而是身後的一片虛無。
“咳咳,你。。你竟然。。。發現我了。。”
一個髮色銀白的影子從虛無中現出身來,是一名亡靈女玩家,因為受擊退出了隱身狀態。她的站位與寒蟬處在一線之上,或許是因為隱蔽屬性相對較低,這才著了海三爺的道。
“既然到了我這樊籠街,欣賞了鶯歌與燕舞,總該要付出些什麼,才能算是禮尚往來。對嗎,星墜者?”
海三爺的用詞看似禮貌,實則語氣咄咄逼人。
銀髮女亡靈的腰側出現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血洞,從左至右貫穿一線,整個人似木頭一般僵在原地,看來是被骨刺一擊打入了定身狀態。
寒蟬的額角沁出一絲冷汗,原本屬於安全區的樊籠街16號,不知從何時起,已經悄然轉變為交戰區。
“不妙了。”
寒蟬心道一聲,由於她掌握了被動技能潛影精通,10點的額外隱蔽值讓她僥倖逃過了海三爺的法眼,不過這並不過代表她絕對安全。
於是寒蟬小心地向大廳外緣挪步,繞到大廳外側,藏匿到一個高大獸人幫眾身後。這個角度能夠完全阻隔來自海三爺的視線,但卻並不影響聽覺。
現在是竊聽樊籠幫“兜售陽光計劃”的最好時機,寒蟬不打算就此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