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打探一圈,半個時辰後趕回來,滿臉的擔憂。
“大偉,情況如何?”宋秀才問。
“走不了。”陸偉說,“欽差大人已下嚴令,雲州各地,人只能進,不能出。違者嚴懲不貸,誅無赦!”
啊?!
宋秀才都是驚呼一聲。
這樣的事,他活了這麼大一把年紀,也還是頭一遭遇到。
陸偉接著說:“如今渡船全部停運,不能過河,只能從乾州過來。”
“北陽城裡,北陽侯朱武以死明志,世子朱歡繼位,立嫡長子朱晗為世子,不日將隨欽差赴京城神都面聖,世子朱晗將留在京城神都。”
“各府縣薦舉英才,不拘男女年齡,不限文武道佛,由欽差大人親自擇優授官錄用,隨從進京!”
這一連串的重磅訊息,震得眾人目瞪口呆,半晌回不過神來。
陸偉心裡更是極為無語。
緊趕慢趕,還是沒人跑得過時代的洶湧大潮。
雲州這一次的風波,背後肯定不是如今看到的這麼簡單。
然而,他連棋子都算不上,只是大潮中的一抹浮萍,根本無力左右自己的去向。
如今走肯定是走不掉的。
所有渡船全部停運,這麼多人聚在這裡,沒法過河。
即使能偷偷過去,在對岸渡口,也必定會有官衙的人在嚴查。
被抓住的人,有一個算一個,不是被就地斬殺,就是原船遣返。
孃親陸楊氏反而最先回過神來:“大偉,既然這樣,是不是就沒事了?”
宋秀才長嘆一口氣:“朝廷出手,如此之快,消弭一場刀兵之禍,真乃國之幸事,民之幸事!既然如此,咱們也只能順應其變,先回去,好好過日子。”
顧秀也是如此附和,更別提孃親陸楊氏和父親陸濤。
對於小老百姓來說,能守著一畝三分地,雖然艱辛辛苦,但只要能安穩過日子,那就心滿意足了。
陸偉心中長嘆一口氣,也沒有其他辦法,可想,只能先這麼走一步看一步。
好在父親陸濤安然歸來,一家團聚。
雲州這般劇變,沒有變成刀兵之災,真如宋秀才所說那樣,的確是民之所幸。
陸偉站起身來說:“既然如此,我去找渡船,看能不能連夜返回雲寧縣城。”
就在眾人商議時,周圍聚攏的這些其他府縣的人,也顯然是得到訊息,都開始動身,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三艘渡船載著同樣的客人,連夜返回雲寧縣城南門外的飛雲渡口。
夜間行船,走得謹慎,直到次日清晨,才在飛雲渡口靠岸。
陸偉送父親陸濤孃親陸楊氏小妹陸倩回到太平鎮,宋秀才一家,顧秀還有云瑤雲瑾姐妹倆,則留在縣城。
回到家中,一切都是原樣。
孃親陸楊氏情緒甚佳,這裡是她的家,是她與父親陸濤一手一手親自建起來的家,這感情自然就不同。
她原本最擔心的,還是兒子陸偉沒娶上媳婦。然後就是丈夫陸濤丁役未歸。
如今丈夫陸濤安然歸來,陸偉一次就帶回來兩個媳婦,身段模樣性情,還都是上上之選。
還省了相親提親娶親各種花錢的地方。
這人生的兩大負擔,也就盡去,心裡更是如喝了蜜一樣,甜蜜得合不攏嘴。
太平鎮上,除役歸來的萬山等人,跟陸偉前後腳到家,陸偉把打鐵作坊裡留給他的東西,親手交給他,還託付他日常照看父母小妹。
安頓好一切,陸偉迎著夕陽餘暉,再次啟程。
只不過這一次,他的心境又有了不同。
前一次是舉家逃難,前路茫茫,不知道何處是落腳地。
這一次,則是跳出太平鎮這個小地方,準備去到更大的天地舞臺。
雲州,北陽侯,如此一日三變,一夕數驚,如此雲詭波譎,峰迴路轉,又平息得如此出人意料。
這事肯定沒這麼簡單。
背後又到底隱藏了什麼樣的真相?
陸偉把這些問題深埋在心底,專心趕路。
……
天色黑透的時候,陸偉趕到雲寧縣城。
城門早已關閉。
好在他身上有捕頭腰牌,還是當初為方便查辦孟婆的案子,縣丞高範給他的。
腰牌是貨真價實的,只是他沒有在縣衙領餉罷了。
叫開城門,陸偉輕車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