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就在堂前大咧咧的站著,雙手抱在胸前,傲視著高堂上的縣尊鄧茂,說:
“縣尊大人,想要和談,卻派這麼個不懂得規矩的傢伙來血鶻堡,我把他的人頭帶過來了,要怎麼談?你說說。”
他這個架勢,可不像是要和談的樣子,倒像是來挑釁的。
縣尊鄧茂鐵青著臉,雙眼怒瞪著壯漢:“鐵腳七,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想要談嗎?大哥就讓我來談啊!還能是什麼意思!”
鐵腳七嗓門齊大,中氣十足,說話的聲音就像是打悶雷一樣,震得人耳膜發疼。
啪!
縣尊鄧茂猛的一拍,怒道:“來人,拿了這個狂徒!”
怒喝聲氣勢十足,可是卻沒有人響應。
縣丞高範和主簿宋典微眯著雙眼,就像是沒聽到似的,腳下紋絲不動。
典吏鄧森倒是有響應,可是他卻沒這個膽子上前。
唯一能上前動手的,就只有七狼宗的人。
可是七狼宗宗主狼十三雙眼低垂,緊盯著自己的腳尖,沒有挪窩。
哈哈哈……
鐵腳七仰頭大笑,十分猖狂。
看來正如大哥黃太吉所預料的那樣,這雲寧縣城裡,就是一窩慫蛋,沒一個敢動手的。
縣尊鄧茂臉色煞白,雙眼緩緩左右一掃,正欲發話,鐵腳七大笑著說:“縣尊大人,甭看啦,你手底下這一堆廢物,除了個狼十三,沒一個能打的!”
說完這話,鐵腳七轉頭看著低眉順眼的狼十三:“狼頭,別裝傻啦,要不要上來玩幾手?看看這次,你能在我的手底下,走過幾拳!”
狼十三恍若是沒聽到似的,壓根沒反應。
他哪裡知道這一次血鶻堡派來的人,竟然是鐵腳七這麼個煞神。
早知道是他來主談,今兒個怎麼說也不會來這裡為縣太爺助威壯勢。
這不是把自己的臉送上前來,任人打麼!
縣尊鄧茂臉色更是難看。
不過他到底是當官的,氣量大,幾個呼吸間,滿腔的怒火就排遣一空,又恢復了那副苦瓜臉的模樣。
“黃太吉派你來談,好,你說吧,要怎麼樣談?”
“好!縣尊大人果然是爽快!”鐵腳七說,“大哥說了,雲寧縣,血鶻堡,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各不相干。要過關的,繳納過關費即是,咱保證人財貨物安全。”
縣尊鄧茂不動聲色,問:“就這些。”
鐵腳七說:“那當然不只是這些,雲寧縣的稅賦丁役,血鶻堡要收一半!”
嘶!
堂下這麼多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稅賦丁役,血鶻堡拿走一半,剩下的一半,如何向朝廷交代?
鐵腳七嘿嘿笑著說:“你們也不用為難啊,大哥說了,血鶻堡只要一半而已,你們完全可以多收一半上來啊,這樣不就行了?!”
這個方案,可謂是體貼入微,考慮周全。
典吏鄧森抬頭看向縣尊鄧茂,很是動心。
縣裡這麼多百姓,稅賦丁役多加收一半,也不算多嘛。
反正這些刁民,一個個都是叫苦叫窮,但是擠一擠,總是能擠得出來錢的!
可是這個事,縣尊鄧茂也不可能一個人扛下啊,他轉頭看向右側,問:“你二人意下如何。”
縣丞高範和主簿宋典同時拱手道:“全憑縣尊大人做主!”
這完全就是溜肩了,把鍋往縣尊鄧茂身上推唄。
主打一個鐵的做人原則:背啥都行,就是不能背鍋!
鄧茂微微一笑:“嗯,好!這個事,就由縣丞高範和主簿宋典去血鶻堡談,去吧!早去早回!”
縣丞高範和主簿宋典不由得呆愣在那裡。
兩人本就是不想擔責,才這麼說了一句,結果這位縣尊大人竟然直接讓他們兩個去談?
血鶻堡的要求已經擺出來了,這還要怎麼談?
鐵腳七也是一頭霧水,瞅瞅進了縣衙後堂的縣尊鄧茂,再瞅瞅同樣一頭霧水的縣丞高範和主簿宋典,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軟塌塌的,著不上力。
主簿宋典到底是老到些,心底裡念頭一轉,就有了主意,對縣丞高範說:“縣丞大人,縣尊大人有令,咱不得不從!這就去血鶻堡談,只不過此去,要多帶點人去,以壯聲勢,縣丞大人以為如何。”
縣丞高範一點就明,點點頭,雙眼卻盯著典吏鄧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