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察院裡陳萍萍望著五竹,又看看範閒,最後目光定格在完顏康身上,“撲通”一聲就朝著完顏康直直地跪了下來。
“老奴不知殿下竟是小主子,罪該萬死,望殿下恕罪!”陳萍萍聲音顫抖著深深低著頭。
他的腦海中如走馬燈一般閃過自己算計完顏康的一樁樁事,冷汗止不住地往外冒。
他越想越後怕,自己竟然還把言冰雲送往北齊當暗探,甚至精心安排那人來對付完顏康,越想越惶恐,身子越來越低。
他這突如其來的一跪,把範閒都給看愣了。
範閒眨了眨眼睛,確認自己沒看錯後驚訝地說道:“院長,您這腿?”
陳萍萍聽到範閒的問話,臉上漲得越來越紅,嘴角微微顫抖。
範閒滿心疑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轉頭看向五竹叔。
五竹像一尊雕塑一樣事不關己地抱著柺杖站在一邊,一個眼神也沒有分給他。
完顏康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陳萍萍,說道:“陳院長,你這一跪,可真是讓本殿下受寵若驚啊!你那些算計,真當本殿下不知道嗎?”
陳萍萍臉色蒼白道:“殿下,老奴也是事先不知您的身份,才做出這等糊塗事啊!”
範閒在一旁著急地說道:“弟弟,要不就算了吧,院長他也不知情,看在母親的面子上……”
“不知情?他的不知情就可以為了權力不擇手段嗎?”完顏康怒喝道。
接著他一字一句揹著:“我希望慶國之法,為生民而立,不因高貴容忍,不因貧窮剝奪,無不白之冤,無強加之罪,遵法如仗劍,破魍魎迷崇,不求神明。我希望慶國之民,有真理可循,知禮儀,守仁心,不以錢財論成敗,你問問他,他做到了嗎?這個鑑察院,還是當初的那個鑑察院嗎!”
陳萍萍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小姐!我大錯特錯!
五竹看著完顏康目光中滿是欣賞,“不愧是小姐的孩子!”
範閒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瞧瞧完顏康,再瞅瞅自己,只覺得自己才是這個家裡最沒種的人。
即使完顏康來自古代,可他敢想敢做,敢去質疑一切,而自己以往總是瞻前顧後,猶豫不決。
想到這裡,範閒再也不懷疑完顏康一個來自古代的人為什麼會成為葉輕眉的孩子了。
葉輕眉那樣驚才絕豔的女子,她的孩子就該是像完顏康這般有勇有謀,有膽有識。
範閒深吸一口氣,暗暗下定決心,以後自己也要像完顏康那樣,勇敢地去面對一切。
想著範閒目光堅定地看著五竹問道:“五竹叔,怎麼才可以殺了那位?”
完顏康好奇的看向範閒,“你殺他的理由?”
“為母親報仇。”範閒堅定的說道。
完顏康挑眉笑了一下,轉頭看向五竹問道:“他的武功到底在什麼級別?為什麼我從小就覺得他武功那麼怪。”
五竹微微皺眉,沉聲道:“我記憶不全,但是有兩人始終記得所有,苦荷和肖恩。”
完顏康聞言,臉上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看向陳萍萍,說道:“你知道該如何做了吧。”
陳萍萍神色一凜,忙不迭地點頭,這才從地上起身。他坐上輪椅,帶著三人往關押肖恩的牢房而去。
?
肖恩看見完顏康的到來很開心,興奮地說道:“小友,你來了!”
接著,他的目光轉向五竹,緊緊盯著,眼睛一眨不眨。突然,他滿臉震驚,大聲說道:“是你!”
他的聲音在牢房中迴盪,帶著難以置信和一絲恐懼。
肖恩又急切地追問:“你還沒死,那神女呢?她是不是也活著!”
五竹聽到這話才終於開口道:“肖恩,好久不見。”
肖恩也滿含熱淚,情緒激動得難以自抑。就在這時,陳萍萍咳嗽了一聲,試圖打破這有些凝重的氛圍。
肖恩聽到這聲咳嗽,瞬間又開始憤怒地瞪著陳萍萍,眼中似要噴出火來。
範閒在一旁不明所以,心中暗自嘀咕:這老孃和陳萍萍關係很好,看來和肖恩也不差,怎麼他們二人是這種劍拔弩張的關係。
完顏康走上前,擋住了他們互相敵視的目光,向肖恩緩緩說了一切。說完之後,順手把肖恩身上的鎖鏈全部解開。
肖恩活動了一下被鎖鏈束縛許久的身體,目光復雜地看著完顏康等人,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陳萍萍其實是很反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