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莊出了位縣男,是李勉。
這條訊息,不知從何人口出開始,傳遍整個藍田。
這在藍田縣,尚是首次。
許多人趕到李家莊,只為拜謁新晉藍田縣男。
開始李勉還出來見面,隨口應付幾句。
後面見人越來越多,乾脆閉門謝客,不侍候了。
拋卻這些煩惱,李勉心中暗爽。
“老子終於是縣男了。雖然只是公、侯、伯、子、男,最低階的爵位,那也足以。”
現在還不是唐中期,甚至是唐末期,爵位的含金量很足,無軍功不可輕取。
李勉這次算是意外。
只是那“貞觀犁”的名字,讓李勉對李二,那給自己臉上貼金的行為,大為不齒。
李二這貨,經玄武門之類後,想要粉飾名聲,真是想瘋了,一邊微末都不肯放過。
貞觀犁就貞觀犁吧,反正自己得了金錢。
可等到開啟公公送來的賞賜,李勉傻眼了。
聖旨上的金,竟只是銅錢。
說有千金,也就百貫上下。
絹布也是,有絲綢,有粗布,整個一大雜燴。
被李二玩的文字遊戲,給秀了一臉。
“上當了,上了大當了。”李勉氣得跳腳。
孫思邈看得好笑,直接訓斥李勉了句,“豎子,有得賞賜,就要知足,少在那痴心妄想。”
與李勉相反,收到賞賜,楊秋兒抱著收藏了起來,李勉想看都不給。
“你要銀錢,找我取就是,放你身上做甚。”
好一個做甚,李勉望著空空的地面,欲哭無淚。
後來,李勉想開了,男主外,女主內,時間不過提前了些而已。
反正等成家,自己的家當全要交給楊秋兒管。
話說現在李勉,已年歲十四,馬上十五了。
楊秋兒比李勉大,已年方十六,早已到了婚嫁年紀。
只是李勉年歲未到,方才被耽擱。
再過一年,兩人就可完婚。
其實完婚與否,沒什麼差別。
現在李勉和楊秋兒兩人,已共居一室。
只是發乎情,止乎禮,只剩沒戳穿最後一塊布而已。
第二天,李勉找上楊秋兒,把自己想釀酒售賣的想法,向她全部說出。
“釀酒?不行。那是違令的,有禁酒令呢。”
李勉一愣,“什麼禁酒令?”
楊秋兒白了眼李勉,向他解釋來由。
李勉恍然,鬧了個大紅臉。
酒是糧食精,我怎麼忘了這茬。
唐初缺糧,酒作為消耗品,被官府禁止,很正常。怪只怪自己,太缺常識,鬧出一番烏龍。
酒做不了,那就做別的。
李勉眼珠一轉,把目光定在造紙上。
現在李勉要讀醫書,免不了有些心得要記,紙就成了最大的消耗品。
唐初的宣紙太貴,李勉用得都心痛銅錢。
更重要的,李勉盯上了一物,上廁所用的草紙。
這時節,上廁所用的是側籌,一塊長條竹片。
每次上完廁所,都颳得生疼。
有次還見了血。
這把李勉,給折磨得那叫一個難受。
有好幾次,忍不住的李勉,偷偷用了宣紙,來擦屁股。
雖說是寫過的,但被楊秋兒知道後,還是被狠批了一頓。
於是,李勉跟紙槓上了。
在李勉家的旁邊,有塊空地。
李勉把它用竹欄,圍了起來,路邊部分,直接花錢用了木板,隔絕外面視線。
弄完之後,李勉哼唧哼唧的開始挖池子。
挖出一個兩米深的池子,怕漏水,還找來工匠,想辦法堵住了滲水。
找來五穀梗,加上從附近找到,並小量燒製的石灰,開始浸泡進池子中。
把泡好的材料,弄出一個大鍋,開始煮。
煮完後,再洗,一系列流程後,再抄成漿片備用。
把漿片散了,去除雜質,用細粗布過濾,精漿,打漿,加入爛了的山果,增加漿的黏性。
用專門製作的竹蓆,弄成漿紙片,用火烘乾。
一個月,整整一個月,把李勉累死,終於造出潔白的紙張。
當看到紙成品,李勉哭了。
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