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餓得脫了相,整個人看上去跟死了一般。
沈憶本來不想管他想繞道走,但還是抵不過良心的譴責又默默走了回來。
她採集山中的草藥給他治病,獵捕野獸給他果腹,沒事還會採些野果給他吃。
深山老林中,只有他們兩個人相依為命,慢慢的兩人也就更加熟悉,沈憶將他拖到了自己時常居住的山洞裡照顧。
很快沈憶就發現,這個老頭兒十分挑食,明明瘸了一條腿整個人看上去奄奄一息,還要譴責沈憶烤的肉太老不好下口。
沈憶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照顧這個老頭子。
直到老頭子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沈憶才和這個老頭子一同走出了這深山老林。
之後,沈憶就和這位老頭子一同浪跡天涯。
她拜這個老頭子為師,這老頭子則教她許多本事,包括但不限於教她行醫問藥治病救人,教她習武射箭縱覽天下朝局,還教她怎麼做好吃的飯,教給她各種五花八門聞所未聞的道理。
直至她被沈家找到的前一年,她的這位師傅出門雲遊,從此杳無音訊。
現在想想她的這位師傅身上疑點頗多,吃東西要吃最好的,穿要穿最好的,明明跟她一起流浪乞討,還要挑剔人家施捨給他的東西不乾淨不好吃。
明明已經年過半百,卻依然有用不完的充沛精力,提起來國家大事說得頭頭是道,看上去像個指點江山社稷的皇帝。
每每這個時候沈憶就會潑他冷水:“師傅,你說這麼多你不還是個要飯的嗎?”
她的師傅就會憤怒地瞪她一眼,氣哼哼都三四天不搭理她。
沈憶學了本事就開始學做生意,她年僅十二就創立了自己的鏢局,一路走南闖北,別人都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沈家鏢局幕後當家人是一個不大一點兒的小姑娘。
後來師傅雲遊,她的鏢局無端被人衝擊,她也被人追殺,幾次險境脫身,還是被人廢掉了武功,丟到了鄉下破廟裡。
也就是在那時,她被沈家人接回了沈府。
現在想想,當時鏢局被人衝擊、她被人追殺廢掉武功,恐怕都跟她那位古怪到極點的師傅有關!
沈憶一時心情複雜,這樣說來她的那位師傅的身份絕不簡單!
前世的她被接回沈家後就被沈柔刁難,後來又被趙川澤矇蔽雙眼,徹底被囚在了深宅大院之中,全然都有忘記了前世鏢局兄弟的死、她滿身武功被廢之屈辱!
這一世無論如何她也要為之討回公道,查清楚這幕後黑手究竟是誰!
書房內,忙碌了幾日的沈霖終於得了空閒,他剛剛放下手中的文書休息片刻,沈策就已經悠哉悠哉的在他旁邊坐下了。
沈霖嘆了一口氣:“兵部是無事可忙嗎?怎麼感覺你每天悠閒得很?”
沈策微微一笑,不置一詞。
沈霖又問:“阿憶在太學怎麼樣?她還適應嗎?沒有被人欺負吧?”
沈策聽了這話,忍不住就笑:“咱們這個妹妹就像個刺蝟,誰沾她誰就得扎一手刺,學業倒還應付得來,也沒人敢找她的不痛快。”
沈霖幽幽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阿憶這樣的性格是好是壞……”
沈策不解的問:“這種性格怎麼不好?將來就算嫁人了也絕對不會受半點委屈。”
“她這種不肯吃虧不受委屈的性格能嫁什麼人?就算嫁人了難保不會跟丈夫起爭執,到時候如果打起架來鬧合理怎麼辦?”沈霖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娘已經給沈柔物色適齡的兒郎了,咱們也該考慮考慮阿憶以後要怎麼辦了。”
沈策無所謂的一聳肩:“不就是嫁人嗎?給她找個脾氣好一點的夫君不就行了?再不濟有沈府養著她,她又能受什麼委屈?”
沈霖搖了搖頭:“我總覺得咱們的這個妹妹心裡似乎有很大的苦未曾同我們說明,明明正是十四五歲的年紀,行事作風看問題卻冷靜沉穩的很……她流落在外時定然吃了不少的苦。”
“讓你去調查阿憶過往的事情,查出什麼眉目了嗎?”沈霖問。
提起這件事,沈策就皺眉:“查了,只能查到阿憶過往一年的經歷。”
“她似乎受了很重很重的傷,被人扔到了破廟裡,平時靠給別人做活計養豬換一口飯吃。”
沈策道:“你有沒有注意到阿憶那雙手?”
沈霖:“手?”
沈策:“我觀察了幾日,總感阿憶那雙手似乎使不上勁兒,寫出來的字雖然好看,但卻十分別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