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比趙子衿去剿匪,沒帶人沒帶兵器,孤身一人往土匪堆裡一站,還十分大言不慚的讓土匪跪下懺悔並且陳述自己犯下的罪。
這怎麼可能?
用腳趾頭想都不可能。
錢知節之所以害怕,是以為趙子衿身後會跟來大批人手,他害怕打不過。
然而等了這麼半天,還是趙子衿一個人,根本沒有人援助。
錢知節的腰板就又挺直了,他道:“世子殿下難道沒聽說過一句話嗎?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你就那麼敢保證你今天能全身而退?”
趙子衿挑眉:“我再說最後一遍,跪不跪。”
“不跪。”錢知節道:“你能拿我怎樣?”
趙子衿點了點頭:“不跪那就算了,去陰曹地府,給死在你手裡的人懺悔。”
眾人聽趙子衿的話鋒不對,立刻就做好了準備應戰,然而就如同那名小吏所說,趙子衿的武功恐怖如斯。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很多具屍體,很多都是直接被扭斷了脖子,趙子衿赤手空拳,也站了上風。
“殺你們又何須用刀。”趙子衿嗤笑。
在趙子衿逐步逼近錢知節的時候,他仍然是不敢置信,他渾身顫抖:“怎麼會……怎麼會……”
“我錯了,我全都交代!”他拉住了趙子衿的衣袍:“我認罪,我認罪伏法,不要殺我!”
“可是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是你沒珍惜。”趙子衿笑道:“你叫錢知節?你或許應該改個名,改名叫錢無節。”
錢知節死死的拽住趙子衿的衣袖:“改……改……你叫我狗我都應,你不能殺我,我可是受趙太尉庇護的!”
聽了這話,趙子衿頓了頓。
“趙家?趙春陽?”
“不錯!殺了我,趙太尉不會放過你的!”
趙子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趙太尉啊,有證據嗎?”
“我跟趙太尉通的信一直隨身攜帶,就在我懷裡。”錢知節和盤托出,他現在只想活下去。
他拿出了信,遞給了趙子衿。
趙子衿接過翻閱了一遍,又問:“還有沒有其他瞞著我的?”
“沒了。”錢知節老實交代道。
趙子衿雙手扶住了錢知節的腦袋:“那你就可以去死了。”
只需要他一錯手,錢知節就會直接被擰斷脖子。
“慢著!”有一道淒厲的女聲呵止。
趙子衿轉過頭,看到了那穿著單薄衣裳抱著膝蓋縮在角落裡的歌女。
那歌女害怕得渾身顫抖,卻還是努力扶著牆站起來,她撿起了地上的刀,一步一瘸的走到了趙子衿面前跪下。
“我的家人全都被這個狗官害死了,他還毀掉了我的名節……讓我親手殺了他。”
那歌女跪在地上,瘋了一般給趙子衿磕頭。
趙子衿避開她的大禮,用手指封住了錢知節的穴位,讓錢知節動彈不得,只能跪在那兒眼睜睜的看著歌女握住了那把刀舉起。
這是趙子衿的默許。
如果一個人所有的親人都死乾淨了,那麼他此生就再沒了光彩,沒了活下去的理由,只有親手手刃仇人,才是他唯一的慰藉。
趙子衿是,藍玉城是,這名可憐的歌女亦是。
刀刃的寒芒映照著錢知節恐懼的眼神。
但是歌女心知肚明,錢知節不是知道錯了,他只是知道怕了。
手起,刀落。
屍首分離。
血濺到了歌女的臉上,歌女茫然了一瞬,臉上就爬上了瘋狂的喜悅。
她殺了狗官,殺了殺死自己一家人的狗官……
趙子衿脫下外袍扔給衣衫單薄的歌女,轉身朝外走去。
等到大隊人馬趕來的時候,趙子衿已經將事情全都解決好了。
他們一幫人本來是跟趙子衿一起出的京城,趙子衿騎的馬乃是上等的汗血寶馬,他們這一幫人都被趙子衿遠遠甩在了後面。
等他們風塵僕僕趕到的時候,卻只剩下了善後工作。
副官王延無語凝噎,幽幽的看了一眼趙子衿:“將軍就不能等等我們嗎?”
“多等一刻,就有可能多死一人。”趙子衿笑著拍了拍副官的肩膀:“接下來的事情都拜託給你了,我要在這城裡頭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麼當地特產,好帶回去給我未婚妻子。”
王延更加無語了。
他嚴重懷疑,趙子衿可能是想快點處理完這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