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齡心想,倘若換作藍玉城,沈憶恐怕已經死了百八十遍了。
男人也注意到了站在門口的妙齡,他將懷中的人兒攔腰抱起,放在榻上安置好。
沈憶也玩累了,沾榻即眠,像一隻小貓兒似的蜷縮成一團,呼呼大睡。
藍玉城隨意拿過一隻帕子,沾了沾水將臉上的胭脂水粉擦掉。
這時候的妙齡才遲鈍的意識到了一件更加可怕和驚悚的事情——這舉止和氣勢同趙子衿完全不同,這明明就是藍玉城!
妙齡到抽了一口冷氣,像是見了鬼一般往後推了好幾步。
藍玉城是誰?心黑手黑殺伐果斷的煞神,居然任由一個女子用腳踩在他的身上,用胭脂水粉在他臉上隨意塗抹?
若說趙子衿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妙齡倒是不怎麼意外,但藍玉城……這屬實有點嚇人了。
藍玉城瞥了她一眼,問道:“有事?”
妙齡打了一個寒顫,立刻搖頭:“沒事、沒事!我這就走……”
“等等。”藍玉城忽地叫住妙齡。
妙齡一顆心提了起來,懷疑藍玉城下一秒就要殺人滅口,可緊張的等待了半天,就等來了一句:“***那邊要多加留意。”
妙齡:“……好的。”
沈憶宿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她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
她這是在哪兒?
噢,對了,她來找趙子衿喝酒了。
然後呢?
沈憶絞盡腦汁,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妙齡跟幽魂似的飄到了沈憶身側,用一雙瀲灩生情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著沈憶看。
沈憶被看得不自在,問:“怎麼了?”
妙齡伸出手捏了捏沈憶的臉喃喃自語:“也是個人啊!居然能勾的那廝放棄底線,還以為你是什麼狐妖呢!”
妙齡的這句話沒有一絲一毫的嘲諷,說的每一個字都對沈憶充滿了欽佩。
趙子衿算得上是一朵好桃花,招惹上藍玉城,那可就是一朵黑桃花了。
倘若藍玉城喜歡一個人,無論是痛苦還是愉悅,恐怕此生都在劫難逃了。
沈憶莫名其妙。
什麼妖不妖的?她怎麼可能是妖?
沈憶回到沈府的時候,荷葉已經在府門口等得著急了。
見沈憶還悠哉悠哉的慢慢走,她快步迎了上去,十分興奮的說:“小姐!***殿下來咱們府上了呢!還有陛下也賞賜了你很多很多珍寶,嘉獎你以身犯險救了***殿下!”
沈憶聽了,眉頭微挑:“誰?***來了?”
“是啊是啊!小姐你怎麼一身酒氣?我先帶小姐去洗漱!”
另一邊,在沈府正廳,蕭元韞坐在首座,靜靜的捧著茶杯出神。
蕭元韞是乾淵皇帝的親妹妹,皇帝陛下對這個妹妹無比疼愛,基本上都是要星星不給給月亮。
她穿著一件鵝黃色縷金軟煙羅長裙,烏髮輕挽,發上寶石釵環點綴,襯得她整個人清麗脫俗,但也不少皇家之威嚴。
她沒忘記昨晚發生的事情。
那名少年闖入火海,將她從殺手刀下救出,又將她攬腰抱出火場。
少年寬肩窄腰眉目清秀,是說不出的好看與沉穩。
蕭元韞的臉上不由劃過一絲緋紅,捧著手中的杯子靜靜的等待著。
宋大將軍之女宋杳說,救她的人乃是戶部尚書家的老三,她倒是聽說過沈大公子和沈二公子,那都是在朝堂之上數一數二的青年才俊。
現在看來這位比較低調的三公子也是一表人才,未來的國之棟樑……
她心裡泛起一絲說不出的甜蜜,幾乎恨不得立刻就能見到沈三公子。
沈懷啟和徐氏都緊張得不行,不知道沈憶究竟跑到哪兒去了,也不知道下人找到她了沒有。
讓金枝玉葉的公主殿下等人,那可真是失禮。
沈懷啟朝沈霖沈策使眼色,兄弟倆都無奈攤手。
昨晚說好了不以閨閣女子約束沈憶,今天沈憶就跑得沒影兒了,他們幾乎派人將整個京城翻了個遍,也沒找著沈憶的蹤跡。
當然,光風霽月的沈大公子和年少有為的沈二公子想破腦袋也絕對想不到,他們翻了個底朝天都找不著的妹妹,其實待在……青樓。
比起神情焦急汗流浹背的沈家父子,徐氏則是在心裡不斷的咒罵,她恨的咬牙切齒:這個賤人就是不守規矩,居然敢晾著公主讓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