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憶答應夏夫人做她的女兒的當夜,還有一位不速之客夜“闖”沈憶深閨。
沈憶傷口又癢又疼,她有些睡不著覺,於是就瞪著眼想事情。
便是此時,她聽到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在她的床榻前停下。
沈憶悄悄睜開眼睛的一條縫,看到了藍玉城。
毫不誇張的說,沈憶那一瞬間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
大晚上的看見藍玉城,就好像一個人半夜起來上茅廁,發現有一隻豹子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似的。
再想想前天晚上她知道的那些隱秘,她嚴重懷疑是藍玉城反悔了不想留她活著,所以在大晚上特地趕來滅口的。
然而她沒認出來,站在她面前的人並非是藍玉成,而是趙子衿。
趙子衿聽說沈憶受傷後,就先去了一趟法烏寺求靈藥,然後又馬不停蹄的趕來了。
可等他趕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按照禮數他是不能拜訪女子閨房的,但他實在擔心沈憶的傷勢,也就只好不顧禮節了。
他俯身蹲下,小心翼翼的拉起了沈憶的胳膊,他解開了繃帶,檢查了沈憶的傷口,眼眶就有些微紅。
刮骨削肉,深可見骨。
趙子衿覺得自己的一整顆心都被人揉圓又搓扁,一時間有點氣沈憶不在乎自己的身體,一時間又怨自己沒保護好她。
他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瓷瓶,小瓷瓶裡裝的藥乃是法烏寺方丈珍藏多年的靈藥,據說能治癒一切外傷,且不留疤痕。
那方丈平日處事風輕雲淡,對這藥卻吝嗇的很,任趙子衿如何軟磨硬泡他都不鬆口,趙子衿是悄悄偷來的。
沈憶聞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藥香。
這藥香與師傅曾經交給她的那個藥方很像,師傅給她的那個藥方能治癒一切外傷且不留疤痕。
這藥……怎麼感覺那麼熟悉?
沈憶腦子裡還在思考,趙子衿已經小心翼翼的開始給她上藥了。
趙子衿的動作很輕,讓沈憶感覺面板癢癢的,但她現在醒來又覺得有點尷尬,只能硬著頭皮裝睡。
若說之前沒感覺出來,她現在基本可以確認,今天晚上造訪的並非是藍玉城,而是趙子衿了。
兩人的氣質和性格完全不同,若是仔細分辨的話,還是能夠分辨出來的。
沈憶心理苦中作樂的想:自己也算得上是個神人了,居然能讓琅琊王紆尊降貴給她上藥。
趙子衿終於小心翼翼的給她包紮好了傷口。
沈憶暗暗鬆了一口氣,覺得趙子衿應該會離開了。
而等了又等,盼了又盼,趙子衿沒一點要走的意思。
反而一直深深的盯著自己看。
沈憶被看得頭皮發麻,眼睛控制不住的想睜開,她懷疑自己已經被趙子衿看穿是在裝睡了,內心正在天人交戰,思考著要不要故作“不經意”的醒來時,趙子衿卻俯下身,溫柔的托起了她受傷的胳膊。
他逐漸貼近胳膊,溫熱的氣息激得沈憶顫慄,緊接著,沈憶感覺到少年冰涼的唇印在了她包紮著繃帶的傷口之上。
那是一個輕如鴻毛的吻。
虔誠至極,溫順至極。
彷彿沈憶是能掌控他的女皇,而他則是沈憶忠誠的護衛。
沈憶心中驀然一空,繼而湧起強烈的負罪感。
她不愛他,他卻這樣坦蕩的愛著她。
他有沒有想過,她其實就是一個騙子,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保全自己,所以才利用了他的感情?
這樣的她如此卑劣,又如此晦暗。
雖然沈憶並不後悔。
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最有利於她的選擇,唯一沒考慮清楚的就是趙子衿居然是藍玉城,僅此而已。
少年像是不滿足於這個吻,他的身子逐漸向前傾,薄唇湊近了沈憶的額頭。
而又在即將觸碰到她額頭的那一瞬間清醒,剋制的站起了身。
她還未嫁他,不好行此輕浮之舉。
於是又用臉頰貼了貼沈憶冰涼的手,給沈憶掖好了被子,這才不舍地離開。
在趙子衿走後,沈憶才睜開眼睛,眼眸中盡是複雜。
次日下起了雨,國公夫人精挑細選了十幾個下人用來服侍沈憶。
沈憶這才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她這幾日過得迷迷糊糊,都忘記了荷葉還在沈府!
沈憶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