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霖猶豫片刻,還是問了一個問題:“四書五經你可讀過?”
前世沈憶來到沈府後惶惶不安,為了心中更有底氣,白日努力讀書,夜晚挑燈夜讀,為的就是不給沈家丟臉,為的就是讓沈家人看得起自己,可是現在的她卻完全不想討好任何人了。
“沒有。”沈憶故作沉默的底下了頭,彷彿對於自己不曾讀書這件事情感到慚愧。
沈霖則更加心疼沈憶,安慰般摸了摸她的腦袋:“琴棋書畫是不是也沒學過?”
沈憶前世為了更配得上趙川澤,就連琴棋書畫也是努力學習樣樣精通。
她忽然發現,自己前世不是在討好這個,就是在討好那個。
可今生的她誰都不想討好了,她只想討好自己。
於是她裝作更加忐忑羞慚的樣子避開了沈霖的視線,將頭埋得更低:“沒……沒學過。”
沈霖拍了拍沈憶的肩膀安慰:“別怕,以後兄長教你。”
沈憶乖乖的說了一聲“好”。
另一邊,沈柔早已氣得發了瘋,對於昨天發生的事情,她始終耿耿於懷。
怎麼會被大哥看到呢……
大哥居然打了她!若是大哥不相信她的話……沈柔忽然打了一個寒顫。
沒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會栽在沈憶的手上!
不過沒關係,很快,她就會將沈憶重新踩在腳下。
房間內,沈憶看著沈霖給自己找來的字帖,她只是隨意寫了幾個字敷衍了一下,就將毛筆扔到了一邊,從書案上翻出了一本話本津津有味的讀了起來。
荷葉不解的問:“小姐,你為什麼沒將治療舊傷的藥膏送給大公子呢?“
沈憶唇角勾起,是一個淺淡的笑,只是這笑容實在說不上純良無辜:“從古至今,都是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碳難。”
“我現在將藥送給他,他或許會感激我,也或許會將這件事情拋諸腦後,而當他舊疾發作時我再將藥送給他,他就會牢牢的記住我這份心意。”
荷葉恍然大悟:“小姐說的好有道理!”
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就像沈柔之於趙川澤,未必情深似海,但一定套路滿滿。
那趙川澤不照樣被哄的暈頭轉向任沈柔予取予求嗎?
沈憶心中算了算時間,距離前世跟趙川澤見面時間越發近了。
她真的迫不及待想要會一會舊人了。
再有七天就到了徐氏的六十大壽了。
徐氏徐憫,也是世家大族之女,後嫁給沈懷啟為妻,夫妻之間也算得上恩愛,一共孕育了二子一女。
哦,如今算上她,應該是二子二女了。
沈憶的頭被徐氏丟出來的杯子砸破,但徐氏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句歉意,甚至是微末的一點關懷。
徐氏不拿沈憶當女兒,沈憶也不想認她這個親孃。
對於徐氏的生辰,她倒是想躲個清淨。
前世在徐氏生辰的前幾天,沈柔尋了她的錯處讓她跪祠堂,繼而遇到了前來徐府賀壽但迷了路的趙川澤。
也就是在那日,誤入徐氏祠堂的趙川澤見到了沈憶,對沈憶有了最初的印象。
沈憶想起趙川澤,就恨的咬牙切齒。
這次她居住在懷章院,有沈霖庇佑,沈柔輕易拿捏不到她的錯處,可在壽宴前夕,還是有小廝請沈憶去一趟前廳。
荷葉緊張了起來,害怕沈憶再受到什麼傷害,沈憶卻不慌不忙,示意荷葉不用緊張。
來到前廳的時候,眾人早已坐定,卻依然沒有她的座位。
沈憶忐忑的站在那兒,彷彿十分無助一般看向了沈霖。
沈霖皺了皺眉:“偌大的府邸缺那把椅子嗎?還不趕快搬一把椅子進來。”
下人聽了大公子的呵斥,立刻馬不停蹄的搬來了一把椅子。
沈憶向沈懷啟與徐氏問安後,便在旁邊坐下了。
沈懷啟斟酌著開了口:“憶兒,雖然你與柔兒的身份是調換的,也是我們沈家真正的女兒,但是柔兒畢竟已經在沈府待了十五年,我還是希望你們和諧友愛。”
“過往種種皆不追究,還希望你能恪守本分,將柔兒當成親妹妹來看待。”
沈策很是不滿:“我只有柔兒一個妹妹。”
“啪!”沈霖將手中的杯子擱在了桌子上,冷冷的看了沈策一眼::二弟,阿憶也是我們的妹妹,我認她,若有人敢不認她,就是不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