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沈柔內心驚悚,顫抖著轉頭看向沈憶,就見沈憶正笑盈盈地看著她。
沈憶穿著一襲月白長裙,用手指託著下頜,看上去十分悠閒。
她看到沈憶用口型說:“活該。”
只這一瞬間,沈柔好似掉入了萬丈深淵!
“趙川澤!這策論是你寫的?”皇帝聲音暴怒,一把將手中的酒杯丟了出去,砸在了趙川澤額頭上,趙川澤被砸了個正著,卻根本不敢躲閃,只能跪在地上,蒼白無力的辯駁:“我、我……”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沈柔這個賤人她想幹什麼?她難不成是打算害死自己嗎!
害死自己對她來說有什麼好處?
而眼下這種情況,他必須棄車保帥了!
沈柔的性命,可沒有他的性命珍貴!
於是趙川澤咬緊牙關,緩緩磕了一個頭:“陛下,這個策論並非是微臣寫的,而是微臣的妻子沈柔所寫!臣並不知道臣的妻子到底在這裡寫了什麼!”
瓊林宴上,眾人開始紛紛議論了起來。
沈柔一顆心狂跳不止,她還是個孕婦,只覺得腹部都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劇痛!
她努力讓自己心情平靜下來,畢竟她還懷著孩子,經不起情緒上的大起大落。
憑什麼?憑什麼趙川澤將一切的好名譽和嘉獎都拿走,將一切的問題都拋給自己!
他眼下供出自己來,明顯是不想擔責,推她出來擋槍!
可憑什麼她要擋這個槍?這策論也不是她寫的啊!
是沈憶那個賤人寫的,跟她有什麼關係!
她只不過是借來用一用罷了!
趙川澤是個只知道沽名釣譽的男人,那個沈憶也不是個好東西!
憑什麼沈憶就可以置身事外悠哉悠哉的看戲!憑什麼!
沈柔抱著自己的肚子來到宴會中央,她跪在地上哭得十分無措:“請陛下明鑑,這、這賑災之策分明是拿錯了!妾跟妾的夫君又怎麼會這樣說出如此膽大包天的言論!是妾不小心錯拿了沈憶的策論,一時混淆了,這才有此烏龍!”
席間眾人小聲討論裡起來:“不是……策論這麼重要的東西也能拿錯?”
“……你有沒有注意到,倘若這策論是趙川澤的妻子沈氏所寫,剛剛趙川澤為什麼不直接明說,反而等策論出了問題才推到他妻子身上?”
另外一個貴婦像是想到了什麼,驚悚的捂住了嘴:“你說上一篇那個賑災之策會不會也不是趙川澤寫的?那賑災之策其實是他夫人寫的,被趙川澤拿來說是自己寫的?所以他夫人心生怨懟,故意寫了這一篇陷害自己的夫君?”
“你傻呀,這一搞不好就是要全家掉腦袋的,能寫出那麼厲害的賑災之策的人,難道想不通這點嗎?”
“嘖嘖嘖,這裡面肯定有貓膩……”
皇帝此時已經冷靜下來了,他將那封策論翻來覆去看了又看,又一次沉著聲音發問:“趙川澤!我再問你最後一遍!這策論是你親手所寫的嗎?”
趙川澤顧不上腦袋疼,乒乒乓乓朝地上磕頭:“陛下明鑑啊!這策論非臣所寫,而是出自臣妻之手!”
沈柔也開始不住磕頭:“陛下明鑑!這一篇策論不是妾寫的,這其實是沈憶所寫,既然要治罪,當然是治沈憶的罪!”
眾人聽得一腦子漿糊。
但他們可沒忘記,沈家人之前是怎麼欺負他們這個大女兒的,沈柔大概是為了脫罪,所以才將禍事全都甩到了沈憶一個人頭上。
在他們的設想中,沈憶也會著急忙慌的站出來,跪在地上不住磕頭陳情。
可是沒有。
沈憶一挽衣裙站了起來,態度閒適非常,絲毫不畏懼盛怒之中的皇帝。
她來到宴會中央,一掀衣襬跪下,朝皇帝行了大禮,又施施然站起了身。
沈憶神色怡然:“不滿陛下,此策論確出自我手。”
一句話,就如冷水滾到了油鍋裡,私下竊竊私語聲不斷!
“沈憶說不是瘋了?這真是她寫的?她怎麼敢的?這不是想拉著國公府一起陪葬嘛!”
“……這一篇策論倘若是沈憶所寫,那可就週轉了好幾手呢!也就是說,沈憶寫了策論,沈柔偷了策論,趙川澤又偷了沈柔的策論!你說那上一篇賑災之策也不會是他們偷來的吧?”
“很有可能!”
皇帝眯了眯眼睛,他記得這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