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齊觀望,只見那寶劍順時針轉了半圈,六個血池上方的大石猛然下落,陰風吹起陣陣哀鳴,六隻蛇雕渾身花紋中迅速淌滿鮮血,順著蛇尾汩汩流了六隻鬼像滿身都是,祭壇花紋密集的中央五丈處,六隻黑色光柱沖天而起,在黑色光柱消失後,是六隻黑色鬼影,那六隻鬼像滿身的鮮血隨著陰風往六隻鬼影身上飄去,足足半個時辰,六隻黑色鬼影顯出完整身形,與那六隻鬼像毫無二致,只是鮮血凝成的身軀呈暗紫色,加之面目猙獰,雖然仍舊立在臺上一動不動,臺下已然有不少人屎尿齊出。
羅摩一眾等了半晌,六隻蛇雕身上不再有鮮血流下,六隻鬼怪也只是一動不動。羅摩回頭望了望長老,長老們當然也給不出任何有效回答,眾人默默等待,直到兩個時辰後,外面的太陽應該剛剛落山,那六隻鬼怪終於有所動作,手中無兵刃的鬼怪將六臂魔輪倒轉半圈,隨後六隻鬼怪各佔一只血池上方的巨石,接連停了兩個時辰的機關再次運轉起來,血池中血流如注,祭壇中央黑色光柱不時亮起,直至血池中不再有鮮血淌下,祭壇中央站了四十隻長相醜陋的鬼物,只是身形略小一些,恐怖的氣勢不如那六隻站在巨石上方的鬼怪。原以為又出了什麼問題,沒想那六隻鬼物衝剛現出身形的四十隻鬼頭嘰哩呱啦一通鬼言鬼語,四十隻鬼頭齊齊呵了一聲後,繞過眾人向洞外衝去。一柱香時間,在山外圍困,嚇破了膽的三千精兵就都被鬼卒子們拿鐵鏈串成一串扯進了山洞,分成六組重新塞進六個血池,接著又是二十隻鬼卒子降生。六十隻鬼卒十隻一組分列六隻鬼像身後,那隻手無兵刃的鬼怪返回祭壇,將六臂魔輪逆向轉了一個整圈,在那鬼物返回大石之後,祭壇上六隻雕像旋轉身軀面朝正中。看這樣子還有動作,說不定老鼠拉木銑,大頭在後頭。果然,在堪堪等了兩個時辰後,祭壇正中那六臂魔輪上方一道紅色光柱迅速閃沒,一隻給人巨大壓迫感,連影子看起來都凝實如煉,長相卻與人類一般無二的怪物立在臺上,稱其為怪物是因這與人類長相無二的東西,渾身上下滿是古怪符文,符文中似乎蘊藏著遠古、蒼桑、可怖的力量,祭壇下方除羅摩與一眾長老仍然勉強立足外,其餘人等盡皆跪伏在地,心膽俱裂。那怪物雙臂伸展,六個血池中迅速飈出大量鮮血!不夠,遠遠不夠,那將要成形的怪物身上血色看起來異常淡薄,顯然還差了許多。遠遠看了眼臺下跪倒的眾人,那怪物右掌前伸,一股龐大吸力隨風而起,跪倒的眾人瞬間失血,化作人幹。可惜,還是不夠,這怪物狠狠看了眼羅摩與一眾長老後竟然開口說了句人話:“可是羅難後人?”
羅摩滿頭冒汗,回道:“後輩子孫羅摩,拜見祖上!”羅摩也是急中生智,祖宗牌位中確有那麼一位名叫羅難的先人,只是並非羅摩直系,看這情形,如若回答有誤,那便是死期已到。家族宗門,總有嫡系落沒,旁系取而代之的事情,再也正常不過。那鬼將顯然也未計較,只是衝著六隻鬼差一陣嘀咕後,將那六隻鬼差召回到祭壇之上。“也是你運道不好,此次祭品不足,本帥不能完整降臨,身軀亦無法完成重塑,待身軀難以承受之時,我便無法在人間停留,到時這幅無主血軀留予你自用,好自為之便是!”
羅摩恭敬答道:“是!多謝祖上!”
那鬼帥只是斜眼看了羅摩,答道:“你叫我祖上,亦無不可。”言罷,後退一步,那柄六臂魔輪正轉一圈後,從輪迴之眼中彈出,懸於身前,這鬼帥隨意朝血池招了招手,其中殘留的血肉殘渣朝那柄寶劍湧來,一柱香後六臂魔輪如煥發了第二春般,劍身黑紅髮亮,發出陣陣興奮般的劍吟。剩餘殘渣碎肉被這鬼帥一把黑火燒了個精光。
“這柄鑰匙已經使用過兩次,你要記住,用的次數多了,將會有你我都無法承受的後果。”
“晚輩銘記!”
“有何需求,我率六差六十卒聽你號令,眼下還是先回宗門,救你兒子吧!”鬼將打眼一瞧便知羅摩所求。
“謝祖上!”羅摩不知該喜還是憂,這位祖上所言極為正常,極力為自己這個後輩著想,但這鬼帥血軀完成凝結的一剎那,羅摩明顯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不甘和殺意。但願不要有企圖才好,不然這可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韙,萬死難逃其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