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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兒妝(九十七)

場景瞬移的剎那,小竹忽感不適,胸口如被一隻手捏住似的透不過氣,身子就要下墜。

一隻手攬住她的腰,魏然道,“不舒服?”

她冷汗往上冒,“胸口疼。”

魏然抬指把住她的手腕,神色便沉下來,片刻才道,“毒......小竹你再忍一忍,我儘快帶你出去找解藥。”

小竹咬得唇色蒼白,想說話,眼前卻漸漸黑下去。

懲仙台就在前方,魏然攔腰抱起已經昏迷的林小竹,往前走。

小竹安靜睡在他懷中,雙眼下方透出青黑,唇上沒有一點血色,整個人更是輕的像一片葉子。

魏然都不敢太用力碰她,怕一用力,人就會碎了。

看她良久,魏然抬起手,拇指沿著她瘦削的下巴輕輕摩挲,輕嘆氣,“小竹,睡吧,睡醒了,我們就回家。”

懲仙台是一個玄鐵鑄成的圓形牢籠,四角捆著胳膊粗的鎖仙鏈,鏈子嵌入風雨雷電四大天神的仙山內部,由四天神親自把守,尋常仙人若是靠近,會被立即發現,保不準被從天而降的一道天雷轟成廢渣。想要救人,更是妄想。

魏然次來不是為救人,他想要知道當年那些不為人知的故事內情。一步步靠近,躲過十幾道天雷,終於看清籠子裡的人。

關了三個多月,太子長琴的冠世風華只剩下依稀的影子。

他跪在地上,雙手綁縛在頭頂的鐐銬中,手腕勒出深紅的口子。腳下匯聚了一灘已經烏黑的鮮血,昔日皓白玉袍如在血水裡浸染過,頭低垂著,髮絲凌亂,已被汗透,一縷縷貼在身上,拖垂在地,彷彿血水中生長出的水草。

魏然使了隱身術,長琴看不見他,因此當魏然一隻手伸出去搭在長琴肩膀上,他也不曾抬起頭來。

長琴剛剛遭受十三道天雷鞭身,已然心神交瘁,陷入昏睡。

魏然雙手結印,掌中光芒漲到最熾時,骨傘突然躍入籠中,懸於長琴頭頂,魏然隨即大喝一聲,“三千浮屠夢,四萬八方境,息聽吾命,速速入夢!”

話音落畢,懲仙台上,只剩林小竹和長琴一躺一跪,渾不知清醒。

......

魏然追隨長琴的夢境,又一次回到地府陰陽穀。

魔君風熾本是為著盜取鬼王《天行策》而來,卻不知這是一個早已埋伏好的陷阱。

太子長琴早在陰陽穀埋下天羅地網,身後還站著十萬天兵天將,任風熾本事通天也插翅難逃。

風熾看向那端坐於十萬兵將前,撫琴飲茶,悠閒自如的太子長琴,自知今晚在劫難逃。可他終歸是叱吒風雲的魔君,怎肯輕易認輸,躊躇一陣,對長琴道,“向來聽聞火神殿太子長琴,是何等磊落君子,如今一見,卻是荒謬!”

太子長琴聞言,眉頭都沒動一下,仍專心撫琴,琴聲錚錚,沁心沁脾,卻降不了火熾的連番嘲笑譏諷。

“要我命,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你我出來打一架,要是我輸了,就把腦袋割下來送你。”

“調虎離山,十萬軍陣,此等奸計,長琴啊長琴,你可真是高估我風某人了!”

太子長琴飲下手中最後一口清茶,結束最後一個曲符,忽然摔杯攜琴而出,揚言道,“風熾,既然不服,我便依你,不用這十萬軍陣,我自出戰,亦能取你人頭!”

兩人大戰數回,陰陽穀天地變色,風捲狂瀾。

終究,長琴以一招險勝魔君風熾,三根琴絲化作冰魄飛箭,刺入風熾胸膛。

風熾倒在燃燒的城樓上,合目酣暢大笑,“痛快,痛快!”

碧峰白刃劍段成兩截,一截深埋入他面前樓板內,露出一縷劍柄紅纓,另一截插在長琴懷中焦尾古琴上。

長琴蒼白著臉,吐出瘀血,嘴角卻是掛著笑的,“得對手如你,幸甚!”

有句話叫做“不打不相識”。今日一戰,他們是敵縫對手,他們亦是傾蓋如故。

風熾偏頭“呸”的吐出滿嘴血,繼續雙目炯炯的盯著長琴,開懷大笑。長琴眉心卻在微微聚攏,若風熾不是魔君,若早些與他交手,或許不會有今日......罷了罷了,本就是敵非友,哪來的一見如故。

他走上前,將插在琴身上的那把斷劍拔出來,微微俯身,對風熾溫和道,“剛才你拿這把劍對著我時,失了準頭被我擋住。現在,我拿這把劍對著你,不會失手,而你也無力再擋。你必死無疑。死前,可有遺言?”

風熾止住了笑,靜了片刻,這個人有著無雙風華,血戰了這麼久,眼眸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