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就好。”
魏然看看她紅紅的臉,欲言又止,稍後,他移開目光。
紅衣魅影一瘸一拐的靠近他們藏身的酒攤。縱然在地下游蕩了兩千多年,依舊看得出她的樣貌,輪廓精緻,五官明豔。只是,由左側眉骨至右側顴骨處拉開一道極深的口子,皮肉微微外翻,陰森可怖。林小竹在心底暗歎,這麼好的一張臉,可惜了。
“小小子兒,坐門墩兒......哭哭啼啼要媳婦兒,要媳婦兒......幹什嘛......”
魅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從酒攤前一頓一頓的走過,口中哼著一首期期艾艾的童謠,言辭中深切的思念,聽來令人心碎。
小竹忍不住側頭看向魏然,見他盯著魅影的側影,眉目微蹙,若有所思。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魏然腰側,“魔後唱這首童謠,是在思念她的兒子嗎?”
魏然回頭,輕聲道,“是的。”
“......”
小竹不知該說什麼,現在緣空不知道在哪裡,早知道,就央求魏然答應緣空,允許他一起下地府了,說不定這會兒他也會跟著入《山海經》,就能見到自己孃親一面,魅影積年的夙願得償,也能安息。
魅影還在哼唱,“點燈說話兒,吹燈兒作伴......做襖做褂,做鞋做襪......我兒,我兒,安在否......”淚水劃過傷疤,衝不散眼底傷痛。
輕輕扯一扯魏然的袖子,小竹於心不忍,道,“我們能不能幫幫她?”
魏然沉默的思索一瞬,似乎也在思考這個問題,聽小竹這麼問,無奈道,“不能。”
“......就不能想想辦法嗎?要不然我們把她帶出去找緣空?”
“小竹,魅影不能離開死亡之地,若是沒有魔氣滋養,很快就會煙消雲散。”
“可,”小竹一時有些著急,“如果魅影不能離開,我們大不了出去後再把緣空帶進來。”
魏然沒有說話。這次能夠進《山海經》,全靠溟幽的半數法力撐著這具幾乎油盡燈枯的身體,出去後,溟幽就會收回法力,而他他就會殞命,且別說能不能支撐身體出地府找到緣空,就算能找到,也無法再次開啟《山海經》,所以小竹的話看似行得通,可惜,他再也做不到了。
“小竹,我知道你是好意,可他們母子緣薄,此生註定無法相見,我們無能為力。”
“我不信,什麼緣薄,什麼註定,事在人為,若不拼一拼,怎麼知道無能為力?”她大聲喊出這句話,眼神湛亮而執拗的望著魏然。
魏然被她這一吼,怔住了,不解道,“小竹?你......”
小竹心口怦怦直跳,心情難以平復。心內有什麼東西在翻湧,她說不清,道不明,只是覺得一定要吼出來,喊出來,才稍微好受些......
她這是怎麼了?難道真的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魏然一手握住她的手腕,替她把脈,臉色漸漸凝重,靜靜地盯著她越發通紅的臉頰,片刻,神情微沉,緩緩鬆開她的手。
小竹抬手擦了擦額頭冒出的細汗,手背摸到一片滾燙,頓時驚得一愣,頓感自己身體的確不對勁,“奇怪,剛才也沒這麼燙啊......難道我真是發燒了?”
魏然卻道,“不是發燒,小竹,你中了冥河水之毒。”
冥河水之毒......
她回想起進入地府之後發生的事,想起來在鬼王殿的雀王陣,確實有一段時間浸泡在冥河水裡。長琴也對她說過,“冥河水之毒無色無味,中毒之後不會有任何痛感,可若半個時辰之內不及時解毒,定會送命的。”
不知為何,想起這茬兒,她反倒沒多擔心自己小命不保,只淡淡的嘆口氣,無所謂的笑了笑,“看來我這個毒是解不了了?”
魏然緊了緊她的手,似是在給她安慰,溫聲道,“能解,只是我們必須在半個時辰內找到陽婆果。”
若是找不到呢?半個時辰,能不能找到天行策都很難說呢?小竹又笑了笑,吐了口氣,隨意道,“就別管我了,還是先找到你要的東西再說吧。”
“小竹,我們現在就出去。”魏然突然道。
小竹驀地睜大眸子,以為他是說笑的,剛進來,怎麼可以這麼快就出去,可看他的神色,嚴肅,沉靜,不是在說笑,他也不是會說笑的性子。
她忍不住咽口吐沫,斟酌片刻,決定還是不要講他的焦點轉移到自己身上比較好,況且現在解決眼下的問題要緊,便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