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對太子長琴使了個眼色,笑道,“我早讓你隨我一同上殿,你卻不來,現在好了,果真是要嚇著諸位老神仙了。”
太子長琴對他笑了笑,並不理會周遭所有人探詢的目光,躬身對天帝作禮,“陛下。”
天帝抬手示意他起身,沉著眉仔細打量他,“很久不見了,難得你還能回來。”
長琴道,“罰完了,劫歷了,自然要回來。”
天帝看著他臉上的風輕雲淡之色,動了動嘴唇,心下想問他九公主的情況,當著這麼多卿家的面,明白有些話卻只適合私底下說,想了想,便接著方才的話題,肅然道,“神魔大戰在即,我天界尚缺一統軍之帥,你說說,你一個才脫罪之人,如何擔得起白澤的舉薦。”
“長琴所受之罰,所歷之劫,雖不能抵消昔日所犯之罪,但長琴自問所歷種種對得起天地造化之恩,對得起所愛所念之人。長琴今日在此,便是為了卻心中最後一樁牽掛,護佑蒼生平安。待此事瞭解,長琴會攜所愛之人,隱居深山,終老一生。”
“你想帶走朕的九兒?”
“是。”
“你……”
天帝還想說什麼,被長琴沉聲打斷,“長琴心慕公主,盼與她結為眷侶。這是長琴唯一的心願,懇求陛下成全。”
天帝沉默,神色複雜的看著他,良久,才沉著聲音道,“你拿什麼讓我成全?”
“長琴雖擔不起英勇二字,但行軍佈陣,策馬關山,乃長琴自小從家父那裡耳濡目染所學之事,自問有信心統軍十萬,力挽狂瀾。”
字字鏗鏘。
天帝道,“朕知道你有這個本事,只是,你要帶走九兒,朕,是萬萬不許的。”
這時,白澤忽然站出來,看一眼臉色泛白的長琴,抬頭對天帝道,“陛下難道忘了,當初九公主為何會入輪迴,受盡折磨?您如果真疼惜她,為何不成全她的心意,讓她隨長琴離開?”
這個多管閒事的白澤,有他什麼事!
天帝收回目光,轉向長琴,不怒自威,“這事日後再議,眼下最重要的還是確定統軍人選。太子長琴才智無雙,心懷蒼生,朕深以為敬。念你歷劫方歸,暫且回府休息罷。至於統軍大帥,朕看,不若就讓白澤上仙擔任罷。”
長琴臉色一白,正要開口,白澤卻一甩袖子,搶先道,“陛下,這差事我幹不來,我沒那個本事,您還是另擇他人吧!”
天帝怒斥道,“放肆,白澤,別以為朕縱容你,你便可以忤逆朕。這件事,你幹得來最好,幹不來,便滾回你的下屆仙山,永遠別迴天庭!”
“陛下!”
白澤睜大眼睛,憋著一口氣,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嘴唇動了動,還想力勸天帝,下一刻,肩上就被人輕輕拍了拍,回頭,見到太子長琴對他搖了搖頭,“我知你好意,但此事乃我一人之事,便由我一人解決吧。”白澤要出口的話便只好嚥下去。
太子長琴對已然黑下臉的天帝道,“白澤乃天生瑞獸,修仙萬年才得以晉升上仙,然而他司文職,預言蒼生災禍罹難,自己卻從未領兵上過戰場。陛下讓他統軍,不僅是用人不賢,更是置十萬軍士的性命於不顧。”
言辭咄咄,字字切中要害,分明不把天帝的臉面放在眼裡,天帝的臉色愈發難看,額上青筋直跳,“來呀,把這小子拖下去……”
“九公主到!”
門外有人拉長聲音通傳。
大殿上靜得嚇人,彷彿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驚起不小的波瀾。
天帝提起的一口怒氣還沒落下,九公主就遙遙對他叩拜道,“父君要如何對待長琴,便如何對待女兒吧。”
天帝氣得鬍子發抖,恨鐵不成鋼道,“你下凡歷經八世,怎的還是一身戾氣?”
火鳳道,“女兒承認,生來這個脾氣,不論怎樣都改不掉了。父君若是這般嫌棄,早知我就不回來了,免得又惹父君動氣。”
天帝聽罷,對著眾人擺了擺手,示意退朝。
待無干人等都離開,天帝才起身走下高臺,執起火鳳的手,把她看了又看,悵然若失道,“你這一去,已經千年了,為父見你,還像是昨日那般模樣,可你卻心思早已飛遠,不在為父身上了。”說著,瞥向一旁默然不語的長琴。
“父君當日貶我下凡,便應該料到,會有今日,”火鳳的目光移向長琴,微微笑道,“我和他經歷八生八世,早已沆瀣情深。無論他做什麼,我必會,千古相隨,生死不離。”
太子長琴倏然看向她,目光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