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進府談話。”
墨馳華挑眉,“談了什麼?”
道士撓了撓後腦勺,抬起眼看向一旁臉色綠得發青的墨為敬,支支吾吾道,“也沒談什麼,就是些占卜之事。”
墨馳華唇邊的笑意有些威脅意味,“說實話,否則……”
道士像是牙疼似的,擺出一副古怪的表情,用含混不清的聲音道,“他讓我第二日到院子裡做場法事,說是替墨二奶奶驅邪消災……”
“你就照做麼?”
“他給我一百金,我缺錢買酒喝,又不是傷天害理之事,他孃的,換你你有理由拒絕?”
蕙之忍不住開口,“臭道士,嘴巴放乾淨點!”
道士搓著下巴上的鬍渣,笑嘻嘻對墨馳華道,“你的話問完了?”
沉吟一會兒,墨馳華道,“你可知道我墨府向來嚴禁鬼神之說,更不準道士出入府中?”
“這……我掐指一算,發現府中陰氣盛,陽氣衰,此乃妖邪盤踞之兆。我自修道以來,就以除魔衛道為己任,哪有坐視不管之理。”
“你還是個有點志氣的道士。不過,妖邪盤踞是你杜撰出的吧?說說看,是誰讓你那日一口咬定段遇洳就是那妖邪的?”
道士沉默著,眼神卻不自覺往墨為敬臉上飄。
“妖邪之事千真萬確,我要是在此事上撒謊,便對不起我死去的師傅!”道士眉毛鼻子都糾結在一起,扯了個難看的笑容,“其實真正的妖邪並非是那段姑娘,而是另有其人,只不過那妖邪道行太深,一時之間我竟沒有察覺,叫她徹底隱匿了行蹤……不過,墨為敬卻叫我無論如何也要咬定段姑娘就是妖孽,我也是很無奈啊,誰叫他又拿出百金供我喝酒呢?實在是盛情難卻啊……”
墨馳華卻沒讓道士繼續開口,望著已經臉色大變的墨為敬,道,“你明知二嬸有癔症,受不得鬼神之說的刺激,卻偏要叫這道士由她親自領進墨府,步道做法時讓她全程親力親為,故意刺激她的病情,讓她在瘋癲之時對道士的話不堅信不疑,從而好借她之口傳播段遇洳是妖孽化身的謠言……你這麼做,不是為了敗壞她的名聲,而是為了阻止我娶她。”
墨為敬道,“阻止你娶她可不是我一個人的想法,這滿屋子坐的人哪一個同意你娶一個青樓女子為妻?”
墨馳華卻搖頭笑道,“二伯父,你自小看我長大,自是十分清楚我的性子……當所有人都阻止我娶段遇洳時,我便越是要娶她,哪怕不惜與整個家族為敵。所以,你阻止我娶她的真正目的,不是為我著想,而是逼得我眾叛親離,被迫讓出家主的位子。”
墨為敬臉色蒼白,氣勢不足,“你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好,這一樁暫且擱置不論,且來說回你毒害我墨家十數條人命之事,”墨馳華眸光一轉,看向一旁的道士,“這人,乃是我要呈出的第三樣證據。”
墨為敬氣息不穩,聲音開始顫抖,“你什麼意思?”
墨馳華看了一眼屋內眾人,緩慢道,“西域鶴頂紅的花汁,普通人哪裡知道提煉之法,便是這道士親自替你提煉的吧?”
墨為敬立刻道,“胡扯,今天之前我連這道士的面都沒見過......”
話還沒說完,道士就瞪著他大喊,“墨為敬你個老東西,分明是你喊我進墨府做法事,也是你讓我悄悄替你提煉花汁的,現在怎麼翻臉不認人了,別忘了那錢你還沒付清,還欠著我三百金呢!”
“無憑無據,說什麼都無用。”墨為敬閉著眼扭開臉,再不去看那道士一眼。
道士繼續道,“怎麼沒證據?我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什麼樣的無賴沒見過,你想賴賬,等著,我這就拿出字據來......”
他說完就一屁股坐在地上,脫下右腳的鞋子,從裡面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字條,展開了在所有人眼前晃了幾下,“我就料到你會賴賬,所以那日才故意將你灌醉,讓你簽下了這張字據,各位看,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三日內鶴頂紅花汁提煉成功之後,墨為敬會親自奉上三百金以作報酬。”
字據上黑紙白字,果然如道士所言,現在墨為敬就算是生了一百張嘴,也無法再澄清一個字。
“事實清楚,證據確鑿,二伯父,你可認罪?”
墨馳華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墨為敬再也繃不住,一個腿軟就跪在了地上,嘴唇顫抖,老淚縱橫,“家主,這件事,我錯了......”
墨馳華一抬手,打斷了墨為敬的話,“做錯了事,就得付出代價。來人,將此人押送官府,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