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原來如此!
亞伯趕快按照【暗夜】的指引散開精神力,滾燙的熱量順著毛孔湧入,近乎是霸道地鑽入了他的四肢百骸。
燙!癢!麻!
全身上下無一處不傳來鑽心刺骨的疼痛!
然而,亞伯咬緊牙關,硬生生地忍住這活烤之刑般火辣辣的劇痛,一遍遍唸叨著【暗夜】裡複雜的口訣。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唸了多少遍,大腦因痛苦逐漸混沌,又猛地恢復清明,亞伯忽然明白了這些雜亂無序的話語所代表的意義。
“黃昏之星,黃昏之星,太陽蛻下的‘夜’之軀殼。”
“汝生於葉法蘭,歸於葉法蘭。”
“願暗夜的真理與汝相伴,直到蒼苔爬上嘴唇,覆蓋掉汝的名姓。”
流轉的星雲從深邃的黑暗顯現,微弱得幾乎不可見。
同時,它們是那麼頑強,如同蒲公英般縹緲地跳起芭蕾舞,準確地紮根於亞伯的靈魂,再不分離。
隨著星雲一呼一吸的閃耀,一顆泛著迷濛色彩的橢圓形顆粒在亞伯心臟處緩緩長出,充滿生命力的能量順著血管提供到亞伯年輕的身體各處。
“Vesper(古希臘:西星)……”
藥水的灼熱消散,亞伯從恍惚裡驚醒,好像經歷了一個紀元。
睜開眼睛,遠處是神殿尖頂的鐘樓,白砂岩雕刻的浮雕圖案清晰可見。
不過是在超凡之路踏出了微不足道的一步,亞伯的視力已經增強了不止一點。
不僅如此,他的肌肉充滿爆炸般的力量,恨不得當即揮出幾拳,把火紋草酒館堅硬的石頭牆壁打成碎片。
當然,亞伯不可能這麼做,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那麼有力氣,更不想惹得克里斯托弗不愉快。
亞伯伸出雙臂,他的面板覆蓋了一層骯髒的淤泥,臭氣熏天,是剛剛吞服藥劑、吸收能量時從毛孔排出來的穢物。
估計他修煉了很久,酒館裡靜悄悄的——接近早晨的跡象,夜晚一兩點是克里斯托弗生意最火爆的時段。
亞伯下樓打了一桶冷水,拎上臺階。
關上房間的門,他迫不及待地脫下衣服跳進木桶,使勁搓著身體。
透明的水頓時成了渾濁的泥漿,亞伯精神飽滿地擦乾身體時,原本營養不良的、蠟黃的膚色變成了小麥般成熟的褐色,健康的血液在面板下面流淌,猶如山谷生生不息的溪流。
亞伯開啟窗戶,晾乾溼透的毛巾。
今夜的滿月是青月莫爾斯基,精靈之月,代表了平等和人權的美德。
他抬起頭,目光掠過貧瘠髒亂的下城區,停在依蘭與歐瑪拉接壤的窗戶——安特杜爾港口上。
數不清的商船停泊在海灣,等待下次的揚帆起航。
再遠一些,阿爾梅加拉內海如鏡湛藍,白色的浪花跳躍至遠方,與掛滿星辰和月亮的天空連成一片。
冰冷溼潤的海風吹拂,世界陷入深沉的睡眠,亞伯孤獨地觀賞清晨的景色,直到萊茵城逐漸甦醒,發出窸窸窣窣的起床聲。
“嘎啦。”
一顆石頭扔到了亞伯的窗臺,他低下頭,衣衫襤褸的小孩對他擠眉弄眼。
“幹嘛?我沒定鬧鐘!”
這是個平民才明白的舉動,尤其是城鎮的公民,有些工作要求他們每天不到五點起床,可神殿的鐘樓直到六點才會敲響。
於是,他們僱傭那些早起的人,扔一塊石頭到窗臺作為鬧鐘。
“我知道,嘻嘻嘻,哈哈!”小孩古怪地笑道,“是托馬斯·奎因斯替你定的!他來找你啦!你死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