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don?pardon, monsieur!(法:等等,先生)”
突然,有人攔住他,亞伯愣了愣,原來這人一直在跟他說話。
由於環境嘈雜,他壓根沒注意到。
出聲的男人身穿黃色內襯,披著紅瑪瑙色的短款外套,戴著淺棕色氈制圓帽,上面插著一根引人注目的天鵝毛。
這麼鮮豔的色彩,在只有黑白藍綠四種染料的依蘭是很少見的。
“Ah, puree j’y crois pas! Etes-vous sourd, jeune homme——oh, mon dieu! Les rafales! Votre pays ce n'est pas un pays, c'est l'hiver! Ah, tabarnack!(法:你聾了嗎?靠,這風!我在依蘭快凍死了,他媽的!)”
“Je,呃……”亞伯嘴角抽搐,用盡畢生所學,“bonjour?ca va?(法:你好)”
“……”
“ciao?(義大利:你好)”
語言不通是硬傷。
這時,東張西望的蘇滄插嘴道:“您要去哪裡,先生?”他又對亞伯說,“他剛剛在向你問路。”
亞伯震驚,沒想到蘇滄還會說其他國家的語言,仔細一想倒也不難理解。
神學是高等教育的代名詞,古時候,其他科目的知識甚至被稱為神學的“女僕”。
蘇滄的教育背景證明他來自優渥的家庭,不知道為什麼淪落到一家酒館做起了吟遊詩人。
外國男人喜出望外,噼裡啪啦說了一大串。
“怎麼回事?”亞伯問道。
“他是停在港口卸貨的商人,空出時間想在本地市場買點馬肉香腸,不小心和翻譯的走散了。”蘇滄回答,“他現在不想買香腸了,只想找地方喝魚湯,暖暖身體。”
“真麻煩!管他去死!”
“走了這麼久,你不餓嗎?”
“嘖,我可沒空陪著外國佬遊山玩水,我忙著呢!”
話語脫口而出,亞伯意識到不大對勁。
據克里斯托弗的情報,蘇滄口袋空空如也,他卻來去自如,不見絲毫窘迫。老闆還說,早在蘇滄在火紋草酒館白吃白喝前,他已經在萊茵城生活十多天了。
他靠什麼呢?
答案恐怕呼之欲出了。
外國商人跟著蘇滄左拐右繞,穿過雜亂無章的下城區街道,來到一間不起眼的破舊房子前,外表幾乎像給流浪貓狗搭建的臨時窩棚。
商人目瞪口呆,嘟囔幾句大概是罵人的外語,可蘇滄已開口了。
“李伊雅!李伊雅·羅斯克達林!”
房子空間不大,嘈雜聲驚動住客,一個矮胖的人影從裡面走出。
光照落下,婦人臉上白花花的肥肉顫抖,圓圓的眼睛倒是清澈,類似魔法師的長袍緊緊包裹著肥胖的軀體,像根快爆開的熱狗。當她伸懶腰時,亞伯險些要為她身上的布料默哀起來。
好在她只伸了一隻胳膊,長袍逃過一劫。她的另一隻手拄著比人更高的木質柺杖,末端雕刻著奇怪的植物花紋。
“蘇滄,你發誓不會來騷擾我了。”婦人的表情似曾相識,亞伯認出那種無力曾在酒館老闆的臉上出現過。
“我覺得你做的菜是下城區最好吃的。”
“現在改配方還來得及嗎。”
蘇滄讓出半個身子:“如果在營業時間內,不妨改之前先給這位客人擺兩桌。”
眼前豁然開朗,婦人打量著無所適從的外國商人,從他附庸風雅的花孔雀打扮看到他鼓鼓囊囊的錢袋,逐漸喜笑顏開,好似一朵盛放的雞冠花。
“你好,遠方的客人!我是【美味濃湯】的店主李伊雅·羅斯克達林。本店海鮮現撈現殺,加入獨創調料,萊茵城只此一家!歡迎光臨!”見對方尬笑,她喊蘇滄,“還不快翻譯!”
趁三人做生意,亞伯觀察起這間不起眼的破屋。
婦人的名字似曾相識,克里斯托弗提到過:【致命濃湯】李伊雅·羅斯克達林,與托馬斯並列的下城區五巨頭之一。
按照她的裝束推斷,應當是技巧家中的魔法學徒。
超凡力量者甘願住在這種破地方?
亞伯印象裡的超凡力量者只有格蘭特領的貴族們,富有、傲慢、虛偽且形式主義,自從遇見蘇滄,“超凡”的定義逐漸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