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亞伯從楣梁跳下來,落在地上,濺起一陣乾枯的稻草和灰塵。
“負隅頑抗麼?我是您的話,就會祈禱有一個體面的死法。被吸血鬼咬死絕對是世界上最漫長的酷刑。”
“大概這就是為什麼,您成了叛教者,而我保持著人類的自尊。”
亞伯拔出佩劍,嘴上這麼說,他還剩大約3個能量單元,加上魔核補充,也根本不是男爵對手,更何況【正式】級別的存在肯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優勢。
例如,格蘭特領的正式鬥師好像提到過,透過鬥氣之種的跳動,他們的能量上限隨著時間自動增加,而且恢復得速度極快,遠遠超過【入門】級別時的12小時1單元。
吸血鬼放棄了人類作為大地生物的特性,及【迴圈】、【博物】和【短生種】,換取到了黑暗生物的【夜毒】、【自愈】和【永生種】。
【自愈】亞伯見識到了,這個【夜毒】估計就是腐蝕效能量的源泉,它跟亞伯的鬥氣、或任何一種人類鬥氣格格不入,散發出要死不死的腐臭氣,就像墓園裡生活的拉米亞們。
“不必站在至高點地批判我,我的道德是健全的。從小到大,我是個虔誠的新月教徒。從榮耀王庭伊芙大學畢業後,我進入布若塞爾宮廷,盡職盡責地完成公務,然而國王認為我跟革新派‘走得太近了’,二話不說,把我趕出了萊茵城。”
維舍男爵張開雙臂,昂首挺胸。
“實際上,我在聽從我的校友——雨果·伊芙琳的指使。為什麼他卻輕鬆脫了身?很簡單,問題並非政治立場,而是出在個人身上。我來自男爵家族,超凡力量方面也毫無建樹,甚至不如您,蘭斯先生。”
“那次行動後,我明白了一個道理:om een dief te maken, maak je een eigenaar; om misdaad te cre?ren, wetten te maken.(弗:定義小偷,就定義失主;定義犯罪,就制定法律)弱小不一定總讓您倒大黴,但在強者面前一定毫無反抗之力;規則永遠由強大、高貴、堅定的人制定。”
“於是我斷然拋棄了平等和仁慈的信仰——當您過於弱小時,思考是一種過錯,因為力量是唯一扞衛尊嚴、帶來權力、贏得戰爭的真理。所以我效忠了逆月教派,短短兩年就踏入【正式】,修煉速度超越了過去幾十年鑽研的鬥氣。”
亞伯沉默不語,除錯著佩劍的趁手姿勢,任由維舍男爵自我辯解。
吃到苦頭的維舍男爵不敢輕舉妄動,視線鎖定在亞伯的手指和脖頸間,他不清楚亞伯還有多少魔法符文,它們又有什麼效果。
等到維舍男爵說完後,亞伯抬起頭,眼神倏地變了。
“沒有人能自稱道德標兵,我更不是一個完美的聖人。”
維舍男爵有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少年分明還是那個他看不起的鄉巴佬,可這一瞬間,他已不再仰慕、妒恨或懼怕自己與自己所在的階級,亞伯正以平等的姿態站在他的面前。
“男爵先生,做正確的事可以有很多錯誤的理由,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多,但濫殺無辜從來沒有正確的理由。永遠不會。”
沒來由的,維舍男爵勃然大怒。
“您懂什麼!我是為了維舍——為了家族與榮耀!像您這種卑賤如塵、平凡如草的賤民,怎麼可能明白我的苦楚!我所遭遇的——迫不得已做的事情,您這種傢伙一輩子無法想象!”
說罷,他的血管根根暴起,血紅能量圍繞周身,如同一頭髮瘋的公牛般向亞伯衝了過來,速度之快,普通人的眼睛只能捕捉到殘影。
亞伯不甘示弱,他觀察了半天周圍的地形和維舍男爵的戰鬥方式,雙手握住佩劍,朝著維舍男爵刺了過去。
針尖對麥芒,決鬥一觸即發!
避免維舍男爵的血紅能量掃到自己的氣場,亞伯精神力快速勾動魔法符文【暴雪】,周圍的冰雪元素立刻活躍起來,空氣驟然下降到凜冽而寒冷的溫度。
由於菲勒爾城堡靠近永冬之森,冰屬性的元素格外活躍,不需要多複雜的操作,這個三環魔法以旋渦式地規則凝聚在一起,而亞伯超乎常人的精神力有些生澀、卻精準無比地操控著元素的組成。
冰晶從無到有出現,維舍男爵瞳孔縮小。
“嗖嗖嗖——!”
冰元素怒吼著衝向逆月教徒,妖精們長了千萬顆牙齒,咬住了傲慢地被放出來的血紅能量,猶如真正大雪山深處的雪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