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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轉瞬即逝之物(上)

亞伯受不住誘惑,探出精神力。

一時間,視野陡然拔高,脫離身體進入玄奧的世界,迷濛得彷彿處於大霧之中,又像是灰色虛無的“空”,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奇特。

唯有一個忽明忽暗的亮點,宛如一盞黑夜裡閃爍著的蠟燭臺。

光點向他靠近,沒入虛無的代表之物,意識下沉,眼前景色陡然變化,他宛如漂浮向前,跨過恍若無物的牆壁,沒入時間長河,越過空間和物質的限制。

光點一點點變大,將他全身包裹。

亞伯頓時感到說不出的輕鬆,像回到了母親的子宮,羊水涓涓流淌,形成一層最初的保護罩。

精神力幾欲化開,與光點融為一體,宛如交融的湖泊和川流,又像歸入細沙的一把粗砂,能量四散,靈魂緊緊依靠,意識溫柔地貼合著彼此,天衣無縫。

終於,他隱約得到了斷斷續續的意象。

“規避…命運之死的必要性……”

“當…偷走她……”

“讓純白的預言家……這一個Vesper……”

Vesper?

亞伯聽過這個名字,它和自己息息相關。

可是……為什麼要說“這一個”?

難道世界上有很多叫Vesper的人嗎?

不對,不對,潛意識告訴亞伯,Vesper不是人的名字,而是某種指代。

Vesper……

“咔嚓!咔嚓!咔嚓!”

什麼聲音?

亞伯朦朧間聽到有人哐哐地敲擊他的大腦,不禁奇怪,直到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真實,越來越震耳欲聾。

不是精神力的震顫,而是真的有人在敲打這間小屋!

亞伯被踹了一腳似的,強行回到身體,他睜開沉重的眼皮,似乎睡了個很長的覺,身邊的一切變得分外不真實,震感、巨響、灰塵、風、水滴、以及呼吸聲好像是上個世紀的遺物,和他毫不相干。

“好傢伙哇,你惹了個怪物!”

蘇滄的感慨從一側想起,亞伯瞪大眼睛,他的身影晃了晃,方才清晰。

“她按照約定,履行了應做之事。”

煮藥女巫依瓦諾拋下這句話,拿起攪動鉗鍋的木勺,透過她身後的玻璃,亞伯看見那層滿是灰塵的玻璃像雞蛋似的被人敲碎,層層紋路龜裂,末端露出一張猙獰的臉龐。

“我會繼續養你,不要跑啊!”

蓋德凱普!

亞伯渾身一顫,只見血腥園丁握著一把血霧凝結的草叉,狠狠戳向玻璃滿是龜裂的一角。

“嘩啦!”

草叉徹底撞碎窗戶,五彩斑斕的碎片發出劇烈的響聲,冷風刷地灌進屬於打掃的房間,濺起漫天的灰塵。

一個骨瘦如柴的身影從破洞中跳了進來,渾身環繞著尖銳的血霧,僅是在遠處看了一眼,亞伯就有被灼傷眼睛的錯覺,更別提園丁用血紅的眼睛死死瞪住他,那麼瘋狂,令人恐懼得胃部抽搐。

蓋德凱普的衝鋒被一把木勺擋住,混雜著泥土的血霧朝煮藥女巫傾斜而來,鮮血的腥風打在木勺上,發出脆弱的“啪”的一聲。

下一刻,依瓦諾全身浮現出發光的字元,在靈性視野中以8字型環繞著她,它們依附於脆弱的木製品,可能改變了它的本質,不可思議地扛下了這沉重的一擊。

“乒!”

整座破舊的房子都被來者的氣勢所威懾,鵪鶉似的顫抖,饒是亞伯帶著蘇滄退到牆角,亦不免被餘波震得腳下踉蹌。

兩人開戰的能量衝擊波湧來,亞伯用身體攔著蘇滄,鬥氣盾剛剛浮現便碎裂成了撲撲簌簌的元素妖精,強烈的餘震震得他頭腦發昏,鬥氣之種不停跳動,口吐鮮血,差點坐倒在地。

蓋德凱普一擊不中,往後紮了個馬步,掄起草叉再度襲來,但煮藥女巫也不是美麗的擺設品,她伸出戴著黑手套的食指,周身亮起無數細小、繁瑣古怪的字元,螢火蟲般的漂浮,圓形地繞著她。

“Le telara?a, separa le extremidades in enemigo,Yum Ka’an kamiik.”

無法被人族理解的語言從她蒼白的嘴唇吐出,稍大些的熒光字元散開,滔天的氣勢宛若一張大網,向血腥園丁射去。

與此同時,小型的字元圍繞依瓦諾,閃動著黃金色的光芒,印得她猶如一位純黑的女神雕像,冷豔而不容侵犯。

“噼裡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