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嘰喳喳地從亞伯身邊穿過。
亞伯望著他的朋友,後者穿著雪白的拖地抹胸長裙,白色長髮隨意披散在腰間,晶瑩的眼眸熠熠生輝,如天使美而純潔,然而,冰冷的面具隔絕了一切窺探的眼神,看起來神聖又不容褻瀆。
額,我應該稱讚嗎?
稱讚什麼?美貌?
誇一個大男人漂亮是不是太怪了……話說這是女裝吧,為什麼要穿女裝啊。亞伯尷尬地撓頭,眼神飄忽。
“演員已就位?”蘇滄笑著打破沉默。
亞伯汗顏,吟遊詩人熟悉的“誇大其詞”,實在太憨了,他敷衍地“嗯”了一聲。
幾天前,兩人商量出了個辦法,防止亞伯被星期一上班的凡·龍佩隊長裁員——直接殺了這位討厭的上司。
不過,以亞伯的身份和勢力,沒法謀殺一位貴族還全身而退,因此他想到了嫁禍的辦法。
亞伯首先給奧蘭哈子爵和凡·龍佩隊長分別寫了封信,邀請他們到下水道碰面。
寫給凡·龍佩隊長的信件裡,亞伯的署名是“藍盞花的某人”,近衛隊的別稱又叫“藍盞花”,和巡邏隊的“金盞花”對立。
模擬奧蘭哈子爵的口吻,亞伯邀請凡·龍佩隊長來隱秘的地方決鬥,輸家就退出案件調查。
易怒暴躁的隊長怎麼忍得下這口氣,以他的性格,必定赴約。
而寄給奧蘭哈子爵的信件裡,亞伯略微斟酌幾分,生怕近衛隊身段太高,最終以交易“關鍵線索”為藉口。
私密地拿錢買功勳,每位宮廷成員都不陌生的手段。
這次,亞伯大膽地署名了凡·龍佩隊長,反正那時候他將是個死人——死人沒有辯護能力。
所謂的線索倒不是空穴來風,亞伯借了蘇滄的鑰匙,真的從愛麗夏的化妝室找出了她寫給赫伯特斯大臣親啟的信件,以此為餌,亞伯邀請赫伯特斯大臣到維爾納伊芙歌劇院。
為了保持可信度,亞伯沒有拆封,但他從封口浸潤了李伊雅的魔藥【波比花幻境】,一旦大臣開啟,就會陷入朦朧恍惚的狀態。
根據李伊雅的說法,這種狀態持續時間不超過30分鐘,在此期間亞伯必須從化妝室的密道潛入下水道,殺死凡·龍佩隊長,全身而退,回到大臣身邊,偽造全程在場的假象。
同時,收到信件的奧蘭哈子爵進入下水道,亞伯特意讓兩人見面的時間錯開了十幾分鍾。
下水道的入口常常被流浪漢和無家可歸的貧民佔滿,他們將成為兩者進入的目擊證人,而亞伯卻從密道進出,完全不會被人看見。
奧蘭哈子爵必定失望而歸,那時亞伯早已回到了赫伯特斯大臣身邊。
次日,凡·龍佩隊長的屍體被人發現,雨果要麼懷疑奧蘭哈子爵,要麼此事不了了之,成為萊茵城諸多的迷案之一。
這是亞伯頭一次策劃複雜的殺人計劃,心裡相當緊張,生怕某個環節出錯,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次成功不了,那他就要徹底無緣萊茵城的生活,無緣那些超凡、冒險和傳奇了。
換上一身夜行衣戲服,亞伯深吸一口氣。
蘇滄移開化妝室靠牆的落地鏡,與牆壁色澤不同的凸起赫然出現,亞伯“吱呀”一聲推開暗門,下水道腐爛骯髒的氣味撲面而來。
繃緊身體,亞伯向無邊的黑暗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