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山,距離潭州府府城百多里,其地形多變,有高山、峽谷和丘陵,石林密佈。
奇特的是,在一處懸崖上有大量的洞穴,有的洞穴深入數里,有幾個更是穿透絕壁,在另一側有出口。
而且,莽山距離聞風色變的絕命崖不是很遠。
故而這裡一直是藏汙納垢的最佳場所,也是避世之人的心儀之地。
前些日子秦安宇看到的山匪,就藏在莽山。
那一戰,山匪以傷亡十多人的代價,將那些路過之人全部劫殺,隨後有傷的療傷,死亡的挖個坑埋掉。
經過幾天恢復後,大戰的疲憊消失了,輕傷的好得差不多了,重傷的也有了起色,他們又想找食了。
外出的探子還沒回來,匪巢裡的酒席已經擺好。
一個巨大的洞穴裡,三十餘人已經就坐,吵吵嚷嚷的。
山匪頭領——養氣九境的烏緋坐在主位,旁邊坐著的是一個矍鑠老者。
烏緋咳嗽一聲,桌上再無其它聲音,他說道:“這個酒席有兩層意思,一是上次因為傷亡較大,沒有舉辦慶功宴,今天算是補上;二是聽說兩個較大的商隊這兩天要經過,算是壯行宴。”
接著舉起海碗大聲說道:“天高海闊,任我逍遙;天下萬物,任我索求。我莽山群雄,無往不利!預祝這次無傷亡,有大收穫!”
眾人端起海碗,大聲應和:“無傷亡,大收穫!”
說完,都把碗湊向嘴邊。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聲慘叫,接著一道身影飛進來……橫著飛進來的。
眾匪端著碗扭頭看向洞口,看到那道身影落在地上。
“是張滑頭。”
“有人闖進來了!”
“誰敢來這裡找死?”
“……”
吵吵嚷嚷中,烏緋放下了海碗,並快速拿到自己的兵器……一對大錘,大吼一聲衝向洞口,“抄傢伙!”
其他人見狀,也都放下海碗,跑到身後石壁下拿自己的兵器。
你爭我搶,滿是亂叫,混亂如斯。
烏緋跑到一半的時候,看到絕壁地面上攀來一隻手,接著竄上一個人。
一個揹著劍胚的少年。
看到來人,烏緋後面有驚聲出現:“你沒死?怎麼可能?”
“他是誰?”
“秦府那個大傻子。”
來人就是秦安宇。
吃飯時,他還沒有說自己要出來,秦佑親就從他話裡猜出來了,真是很內慧的一個人。
為了不讓她擔心,最終也沒告訴她,自己是來找莽山山匪。
從鷹幫得知這裡有人參與襲殺自己後,他就決定來一趟。
上次走了山脊而沒來,是因為秦佑親在身邊,又是走夜路,還有確實乏力了,所以暫時放過。
這次來還有更必須來的理由,就是那個八境,截殺自己沒成功後,竟然和山匪的頭頭相談甚歡。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本來想修煉到九境以後再出來的,但怕鷹幫那邊的情況洩露,他們逃跑了,所以還是來了。
一群山匪而已,用不著認真對待。
烏緋聽說是秦安宇,馬上不跑了,提著兩個大錘退回去,把雙錘放回位置,又到酒桌主位坐下,哈哈大笑道:“這麼個小傢伙,差點壞了我們的酒興。去兩個人擒下,讓他看著我們喝酒。”
旁邊那個矍鑠老者勸說:“雄主,不可大意,再傻也不會這麼來送死的。必有倚仗。”
烏緋大手一揮,“在莽山,即使他爹也成不了倚仗。去四個,四個不夠就八個。八個總夠了吧?”
老者說:“那次可是有二十多人圍追堵截,結果他還是出現在這裡。”
烏緋不予應答,抬手點點,“最前面的八個,上!”
八人同時往前衝,撞到了桌子,撞翻了酒罈。
人吼聲,壇碎聲,在洞穴內嗡嗡迴響。
秦安宇一直看著他們表演,直到有人衝到面前才手持拙劍衝上去。
拙劍亂拍,來人亂飛。
有的飛撞石壁,然後垂直落下;有的摔在桌子上,壓碎壇壇碗碗。
驚聲驟起,慘叫綿延。
五息時間,秦安宇仗劍站在酒桌盡頭,氣宇軒昂,如劍耀目,讓人不可直視。
烏緋驚得站起來,呆若木雞地杵著。
矍鑠老者呆滯一會後,偷偷拉拉他的衣襬,“雄主,此子不可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