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趙瑞龍從呂州機場帶到省公安廳，這一路走，趙瑞龍就罵了一路。

直到來到了省廳的審訊室，趙瑞龍還在瘋狂掙扎，完全不願接受現實。

其實趙瑞龍並非不明事理的人，他很清楚，以他這輩子的所作所為，便是被抓個一百次都不冤。

但是誰來抓他他都能接受，唯獨不能被程度抓。

那將是他畢生的恥辱！

在趙瑞龍的眼裡，程度的身份就跟他兒子差不多。

程度一路從片警升到京州市光明分局局長，然後再得到祁同偉的賞識，提拔為省公安廳辦公室主任，這些離不開趙瑞龍的幫忙。

試想一下，你掏心掏肺，一口屎一口尿拉扯大的孩子，把你給抓了，你怎麼想？

你心裡能接受嗎？

明顯不能。

但是在權力面前，哪怕是程度這個級別，也足夠令趙瑞龍這個資產百億的商業巨鱷難以反抗。

你不接受，那就幫你接受！

此時趙瑞龍被警察按在審訊椅上，正死死地瞪著程度。

他發現，程度這個人臉皮厚如城牆，你不管怎麼罵他，他都不會生氣。

於是趙瑞龍轉變思路，開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程度，你記不記得你之前賭博輸了錢，在外面欠了幾十萬的賭債，天天下班後被人堵？是我幫你還的錢！”

“你難道忘記了，當初是誰把你從一個小社群的片警，調到了光明分局？”

“又是誰暗中扶持你，坐上了光明分局局長的位置？”

“你拿了老子多少錢，你都忘了嗎？”

“沒有我，你能有今天？”

程度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趙瑞龍，對他說的一切都不反駁，等他說的差不多了，便開口說道：“我知道，趙公子，你說的這些事，我都記得呢。”

趙瑞龍聞言，眼中頓時閃爍出一抹希冀的光芒：“既然你都記得，那你還把我抓到這來幹嘛啊？”

“我知道，有很多時候我這個做哥哥的沒照顧到你，你把我放了，我一定好好彌補彌補你…”

程度笑著搖搖頭，這一動作，又把趙瑞龍搞愣住了。

“可惜啊，趙公子，事到如今，你就不要玩這些花樣了。”

“在這兒你說了不算，我說了算。”

“我警告你，不要調皮。”

程度身穿警服，負手而立，這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在趙瑞龍面前把腰桿挺這麼直。

趙瑞龍臉上希冀的表情立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又是憤怒！

看來程度這個狗崽子，是真的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趙瑞龍正要說話，卻見程度從身後警員的手中，接過了一件黃色的號服，甩給了趙瑞龍。

趙瑞龍在外面叱吒風雲的人物，在審訊室裡一見到這件小小的號服心裡卻不斷打怵。

他的眼中逐漸出現了驚恐，試探性地問道：“程度，這什麼意思啊？”

“什麼意思？趙公子，你涉嫌故意殺人，還問我什麼意思？”

趙瑞龍聞言，腦海瞬間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立刻否認道：“你胡說八道！程度，我告訴你你不要血口噴人！”

程度的嘴角揚起一抹不屑與嘲諷：“我說你殺人了你就是殺人了！”

趙瑞龍的神色變了，不是因為別的，而是他真的殺過人。

或許沒有親手殺人，但是間接參與、或者買兇殺人的事情，他都幹過。

這回趙瑞龍是真的慌了，他除了抵賴不認，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辯解。

程度見趙瑞龍呆在那沒反應，將那件號服狠狠甩在趙瑞龍身上，並突然間拔高音量吼道：“穿上！！”

或許這一嗓子把趙瑞龍給吼醒了，他立馬將手中的號服甩到一邊，直視程度，言語之間滿是威脅。

“程度，我再提醒你一次，別忘了你的位置是怎麼來的。”

“沒我家老爺子的指示，你到現在都還是個社群片警！”

程度臉上佈滿了嘲諷，以一種極度囂張的語氣問道：“喲，終於想起拿老爺子來壓我了？那我倒是想問問…”

“老爺子能指示，我就不能指示了嗎？”

程度轉身問身後的兩個警員：“你們說，我能不能指示？”

兩名警員連忙回應：“能！能！”

“程主任是最會指示的！”

“看到了嗎？”程度衝趙瑞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