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凜風欲言又止,他知道顧長淵此舉如同在刀尖上行走。陳夫子浸淫儒學數十年,在學府中威望極高,這場辯論,稍有不慎便會滿盤皆輸。然而,顧長淵的眼神堅定,不容置疑。
訊息傳開,學府講堂人滿為患。就連平日裡不問世事的劉學究也來了,他躲在人群后方,神情複雜地望著顧長淵。李書童則畏畏縮縮地站在角落,不時地用手帕擦拭額頭的汗珠,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吳學子和其他一些渴望改革的學子們,則緊張地攥緊了拳頭,期盼著顧長淵能帶來改變。
陳夫子一身青衫,緩步走上講臺,捋了捋花白的鬍鬚,一股濃厚的學究氣撲面而來。他環視一週,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屑。“顧大人,你確定要與老夫辯論?”
“陳夫子德高望重,晚生自當請教。”顧長淵不卑不亢地回道,語氣中帶著尊重,卻又不失鋒芒。
辯論開始,陳夫子首先引經據典,從孔孟之道談到歷代王朝的教育制度,強調遵循舊制的重要性,字字句句都透著傳統文化的厚重感。他聲情並茂,慷慨激昂,贏得了不少保守派夫子的贊同,他們頻頻點頭,低聲議論著顧長淵的“不自量力”。
“我朝自開國以來,便以儒家經典為治國之本,沿用舊制,培養了無數治世能臣。顧大人今日所提倡的新學,棄聖人之道,行奇技淫巧,豈非動搖國本之舉?”陳夫子言辭犀利,直指顧長淵改革的核心。
顧長淵神色不變,他深吸一口氣,從容應對。“夫子所言極是,聖人之道的確是治國之本,但時代在發展,百姓的需求也在變化。如今,我朝百廢待興,急需各類人才,而舊制培養的人才,已無法滿足時代的需求。”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新學並非棄聖人之道,而是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我們學習新的知識,新的技能,是為了更好地服務於百姓,是為了讓國家更加強大。”他以時代發展和學子的實際需求為出發點,闡述新教育制度的先進性,並列舉了幾個新學應用的例項,力圖證明改革的必要性。
然而,部分學子已經被陳夫子先入為主的觀點影響,對顧長淵的話語將信將疑。張公子更是趁機煽風點火,大聲說道:“顧長淵,你說的天花亂墜,可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我看你就是想……”
他話未說完,卻被顧長淵冰冷的眼神制止。顧長淵沒有理會他,而是轉向臺下那些猶豫不決的學子,語氣誠懇地說道:“諸位,我知道改變並非易事,但我們不能固步自封,墨守成規……”
突然,李書童從角落裡衝了出來,臉色蒼白,神情慌張。他指著張公子,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我……我知道……我知道他……”
李書童的突然出現,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眾人屏息凝神,目光聚焦在這個平日裡毫不起眼的書童身上。他指著張公子,嘴唇顫抖,語不成句:“我…我知道…我知道他…他收買了…收買了陳夫子…”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陳夫子臉色鐵青,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一派胡言!你個小書童,竟敢汙衊老夫!”
張公子也慌了神,他沒想到李書童會突然跳出來指證他。他強裝鎮定,指著李書童罵道:“你胡說八道!我看你是被顧長淵收買了,故意來陷害我!”
李書童嚇得渾身發抖,卻依然堅持道:“我沒有…我沒有…我親眼看到…看到他…他把銀子…交給…交給陳夫子的管家…”
顧長淵目光如炬,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他上前一步,語氣沉穩地說道:“李書童,你可想清楚了,這可不是兒戲。若是誣告,你可是要承擔後果的。”
李書童臉色煞白,他咬了咬牙,說道:“我…我知道…但我說的都是實話…我…我願意用性命擔保…”
他從懷裡掏出一塊摺疊整齊的帕子,顫抖著遞給顧長淵:“這是…這是張公子給陳夫子管家的…管家當時…還給了我…一些碎銀…讓我…讓我保密…”
顧長淵接過帕子,展開一看,裡面赫然包著一錠銀子。他將帕子高高舉起,面向眾人,說道:“諸位都看到了,這便是證據!”
人群中頓時炸開了鍋,議論聲此起彼伏。原本支援陳夫子的那些保守派夫子們,此刻也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張公子見事情敗露,惱羞成怒,他指著顧長淵吼道:“你…你這是栽贓陷害!這銀子…這銀子是我…是我…是我掉的!”
他語無倫次,眼神閃爍,顯然已經慌了手腳。他帶來的幾個手下,也開始在人群中製造混亂,試圖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顧長淵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