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答應的話，就能多一個和你討論心中所思所想的人，那不是一件好事嗎？”陸雲時繼續問。

霜聞言仔細想了一想。“朋友是一種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而友情和羈絆是這種關係達到一定程度之後長出的果實，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而朋友之間，大多從一開始就是對等的關係，否則就會是一種不健康的關係，而維持一段健康的關係往下走，需要耗費至少修煉所需一半的精力，而你想要得到對等的關係，就必須從各種地方開始考量。”

“潛力？實力？背景？資源？甚至外表和閱歷，只有在某些地方達到高度重合之後，才能以對等角度，建立出健康的關係，並且結出最後的果實，而她......”

霜再度面向龍靈靈，思索了一番後毫不留情的說道。

“我認為，無論從任何角度而言，她和我一開始就無法達成那種對等，更無法以健康的關係往下進步，如果答應的話，就只會平白浪費時間，而我並無所得，她沒有能夠與我討論任何事情的基本條件。”

“嗚~”聽見霜如此吐槽自己，龍靈靈小嘴一癟，當即眼淚汪汪起來。

陸雲時也是倒吸一口涼氣，想要安慰一下，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怎麼辦？人家說的好有道理的樣子誒，我要怎麼才能安慰？

“其實...話也不能這樣說了，我猜,師姐你們聖族人，應該都沒有朋友吧。”

“沒有。”霜微微搖頭，隨即回答道。“聖族的強大和傲慢已經避免了這種關係的出現，我們自信於群體的強大壓倒其他生靈，同樣自信於個體的力量壓倒其他生靈，朋友這樣的關係，在他們看來即便是同族之間，也是沒有必要的。”

“因為不值得對吧？就如同師姐你一樣的想法。”陸雲時十指交叉，似笑非笑。

“我和他們...一樣？”霜眉稍蹙，似乎對陸雲時的話感到了疑惑。

“當然，我想是差不多的想法，本質上，都是在思考之後，覺得朋友這類關係的存在有礙於自己，看不上他人身上所具備的特質，所以避免了和別人締結如此關係。”陸雲時舉起了手中的茶杯，接著說道。

“你看，我費盡心思去泡了一壺茶，可你知道嗎？雖然我喜歡喝茶，但泡一壺茶給我帶來的若仔細思索起來，是無法與我所得畫上等號的。”

“我需要挑選上好的茶葉，然後經過多種手續，甚至就連水，還有杯子，茶壺，都花費了不少的時間和心思，甚至是金錢，但最後進入我口中的，就只有那麼點，還有那並不永恆的感覺。”

“既然如此，是不是喝水更好呢？是否喝水，會給我帶來更大的收益呢？”

聽到這番話，霜若有所思的低頭，晃了晃手中的茶杯。

“雖然...但是你的茶葉應該是一個金幣十斤的劣質貨，水也是普通的水，杯子和茶壺也都是地攤上的，而你的手法也並不嫻熟，只是普通泡法，應該花不了那麼多的心思，時間和金錢，如果花了的話，那應該是你被騙了。”

“咳咳~”陸雲時聞言直接被嗆了好幾口，臉立馬就紅了。“那個...我說的只是意象，意象你知道吧？不是真的是那麼回事，就是那個...意象，需要領會的那種。”

“我知道大哥哥的意思。”龍靈靈忽然舉起手，然後看向二人，說出了自己的理解。“大哥哥說的意象就是...抽象。”

“......”

“......”

連帶著霜一起，二人在龍靈靈開口之後一併沉默了十幾秒，接著陸雲時才緩緩開口。

“簡單的說，如果把一切利弊都具現化來分析自己是否應該去構建什麼，那最後得到的答案必然是不要去做，理智思索過後所得出的結論，未必發自內心。”

“說到底，我們其實並不那麼需要永遠追尋價值去做一件事，或許遵循本能，把一些事情模糊一下，也會帶來好的結果。”

“你說和這個傻丫頭當朋友，無法以平等而健康的關係往下走去，是因為她並不具備你所需要的特質，可你又怎麼知道，你們成為朋友之後，不能得到其他讓你欣喜的東西呢，就如同我和她現在。”

陸雲時摸了摸龍靈靈的腦袋，對方剛被觸碰就羞澀的低了頭，他似乎越來越喜歡摸這個傻丫頭的腦袋了。

“我和她成為了朋友是因為我投資了她的未來，可未來是如此不確定的東西，或許她未來也只會是個傻樣子，可那又如何呢，這傻丫頭現在就已經能讓我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