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怪你的意思。”楚柚趕忙說道，“我就是覺得感覺有點奇怪。”

“你不喜歡嗎？”左弈書裝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眼睛溼漉漉的看向楚柚，活像只在乞求食物的大狗狗。

楚柚被他看得不禁自責，連忙表示，“沒有不喜歡，謝謝你關心我。”

左弈書滿意地收回了目光，一瞬間委屈的神情蕩然無存，楚柚意識到自己被騙到了，也只能無奈認下。

楚柚把東西收好，拿出筆記本打算整理筆記。

左弈書看已經快九點了，該回家了，於是和楚柚說：“我買好票了，八月二十五號的。”

楚柚停下手裡的動作專心和他對話，“還有半個多月。”

左弈書斂下眼眸，說道：“嗯，還有些東西需要準備，這幾天就不過來打擾你了。”

楚柚算了算，說：“我們三週才放一次假，你走之前我沒有假期。也不能去送你了。”

“我知道，如果哪天我沒事，你作業少我再來看你。”

話題突然變得有些沉重。

楚柚故作輕鬆地應下：“好啊。”

見左弈書沒說話，楚柚繼續笑著說道：“左弈書，如果沒時間再見的話，我現在和你說，祝你前程似錦。還有，把之前的一切都忘掉吧，要去走新的路了，完全不同的路，所以別被過去的感情束縛。”

左弈書知道楚柚在說什麼，她希望自己不要被自己對她的感情束縛，可是他做不到。

楚柚見他低著頭依舊一聲不吭，似乎在刻意逃避這個問題，狠了狠心說道：“左弈書，我不會等你，我也要繼續往前走了。”

楚柚撒謊了，她自然是捨不得的。但是她明白左弈書選擇的路是被注視著的，是花團錦簇的，同時也是被審視的，他會在別人的喜歡和厭惡中掙扎。她不能讓左弈書為了自己而選擇停留，她不想讓左弈書的夢想被毀掉，她也承擔不起一個人的前途和未來。

左弈書終於說話了，帶著哭腔，這回是真的委屈了，“柚柚，我覺得你有點殘忍。”

楚柚於心不忍，她捨不得看左弈書這副難過的樣子，所以一拖再拖，今天才說了這些話。但是他們已經留下了很多很美好的回憶，這些足夠自己度過好幾個沒有他的春夏秋冬了。

楚柚偷偷呼了口氣，說道：“左弈書，我們永遠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嗎？還有周思瑤、霽清月、陸澤。我們都希望你能好好實現夢想，我們還小 有很多重要的事情，所以不能停下來。”

左弈書終於忍不住，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他提高了些音量，“你和他們不一樣。”

楚柚第一次見左弈書哭，眼眶紅紅的，鼻尖也紅紅的，眼淚順著臉頰滑下來，楚柚突然意識到，左弈書對她的喜歡，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多。

她好想抱抱面前這個我見猶憐的男孩，她同樣喜歡的男孩，就像那天在客廳，同一個位置抱住自己的他一樣。

她突然有些後悔那天在遊樂園告訴了左弈書自己的感情，她當時只是想著，讓左弈書明白自己同樣值得很多很多的愛，但是現在她給不了回應，這是對左弈書更大的傷害。

她還是沒忍心說出，現在開始一樣了，而是轉換了話題說：“如果有一天，能在電視上看到你唱歌，我會很開心。”

左弈書聽完哭的更厲害了，楚柚抽出一張紙巾遞給他，然後就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左弈書終於漸漸控制住了情緒，停了下來。

見他不哭了，楚柚說：“左弈書，很晚了，你該回家了，不然阿姨要擔心了。”

楚柚還趕他，左弈書好不容易忍回去的眼淚，彷彿又要湧出眼眶，他藉著起身的動作將眼淚生生憋了回去。

楚柚在後面跟著，打算送送他，兩人一直無聲地走著，出了房門，左弈書按了電梯，看著數字一點點上升，他終於忍不住回過身緊緊抱住了楚柚。

毫無防備的楚柚愣住了，還沒來得及思考要不要回抱住他，就見他毅然決然地走進了電梯，頭也沒回。

電梯門叮咚一聲關嚴，楚柚的眼淚奪眶而出，她背靠著房門緩緩蹲下，抱住膝蓋哭的不能自已，她想他們的故事應該就這樣結束了，左弈書但凡換一個職業，他們都還有可能吧。

是自己虧欠左弈書了，至少補課費沒給。

伴著電梯門關上的叮咚聲，還有一絲女孩的嗚咽，很微弱，但是左弈書清清楚楚地聽到了。

她遠沒有自己說的那樣無情，嘴硬心軟的臭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