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鳥體型碩大,每一根翎羽都仿若鋒利的金色箭矢,此刻它放棄了光束以及其他廝殺方式,以最本質、粗暴的方式要殺死那個盜走他一樹金戈果的人類。
金喙離楚堯不足十米遠,劇烈的殺伐之氣已經鋪天蓋地的壓了下來。
一瞬間,啼叫消失,鵬鳥停滯,周圍嘈雜混亂的語速緩緩變慢,已經稀薄的雲煙停止流動,所有人、災物、兇獸都靜了下來。
萬籟俱寂!
“你要死了。”惡魔說。
楚堯沉默不語。
“這回沒有人可以救你。”惡魔語氣出奇的平靜,“還有那些人類。”
楚堯向右扭頭,看見了被四階災物踩在腳下,嘴裡往外冒血的趙北落;看見了金身黯淡,身上有十幾道可怖傷痕的莫山;看見了被一層層災物淹沒的冰藍色橫刀刀尖........
他又向左扭頭,可可倒在地上,腹部有一個血紅的洞口,血液汩汩流出,這一次再不是演習。
白胖子跪在一旁,雙眼通紅,此刻他已經不是一個胖子了,是一個眉目清秀的少年模樣,他的異能是治療,能夠消耗自己的生命力加強治療效果,他骨頭凸顯出來,白皙的面板有乾涸、變黃成為乾屍的趨勢。
而當楚堯回過頭來,鵬鳥凌厲的金瞳正殺意凜然地盯著他。
越過鵬鳥,黑蛟盤踞在高空,俯視而下,滿是倨傲,下方重傷的六階高手和災物的能量 血氣正在被它以莫名的手段抽取。
這才是它真正的目的,什麼青銅古殿,什麼傳承都只是一個幌子,黑蛟要以一城之生靈提升體內血脈純度,一舉突破八階大關!
“想好了麼?”惡魔又說。
這樣的時刻,惡魔的語氣反而稀疏平常,沒有刻意引導的意味。
楚堯收回目光,呼了口氣,想了良久。
四次機會,對應的代價都是他的生命,每一次的抉擇都無比的重要。無論是王寅一事,還是老山一行,種種危難、生死危機他都硬挺了過來,能不用這四次機會就絕對不會碰一下,甚至在他的退路里,四次機會根本就不在他的選擇之中。
這是一個出賣靈魂和生命的契約。
楚堯想要斬斷腦海裡的鎖鏈,找回當年的真相,甚至殺死主導這一切的人。過早的使用機會,他想.....還能撐到那一天嗎?
像是過了很久,又像是隻過了一瞬。
“使用......第一次機會。”
忽的,楚堯輕聲說。
“好!”惡魔語氣忽的振奮,像是娶到最心愛的姑娘。
像是無盡的黑暗裡亮起一雙猩紅巨眼,無盡的黑暗是它的臉龐和望不到盡頭的身軀。
幾聲得逞的笑聲掠過,惡魔盎然道:
“吾立淵藪之垓,司掌生死之柄。”
“當以雷殛九霄,幽獄煅塵寰。”
“現在,吾履行與你的第一次約定。”
一瞬間,似有一陣陰冷的風吹過,嘈雜的聲音如同浪潮般湧來,周圍的人恢復動作,劇烈的金戈殺伐之氣再次刺入血肉,鐵器與泥土的腥氣鑽入鼻孔,世界緩緩而動。
鵬鳥的金瞳凌厲而又決絕,似乎下一刻就能夠得償所願,刺碎人類的胸膛。
可下一刻,異變陡生,無與倫比的烏光從那瘦小的身軀裡爆發出來,將這片世界徹底染黑,像是世界被潑了一碗墨水。與此同時一股古老、沉重、似乎又邪惡的氣息如墨汁滴入水中般無聲的瀰漫,浸染。
鵬鳥的目光變了,變的驚懼無比,努力的顫抖掙扎,卻被一股勢死死按住,動彈不得。
在它眼中,無數只漆黑黏稠的觸手從那個人類的心臟噗地鑽出,爭先恐後,比災物還要瘋狂。
它很難理解,那麼瘦小的人類,那麼小顆心臟,是怎麼鑽出這麼多的黑色觸手?鋪天蓋地,簡直是要把這個世界佔滿。
楚堯弓著身子,拳頭的捏的發白,低沉的吼聲從他的嘴裡透出,像是一隻憤怒的雄獅忍受著莫大的痛苦。
下一刻,他雙眼被漆黑佔據,無數只大大小小的觸手將他包裹著上升,且不斷向四周延伸,構建,蒸汽升騰間形成了巨人的輪廓。
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倒在地上驚恐地後退,手腳並用,彷彿看見了末日。
“那是什.....什麼怪物?”有人顫抖著問。
“是十.....十階天災麼?”
“砰!”
用以探測超高階災物的特製儀器驟然炸開,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