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霆軒點點頭，道：“不錯，我們早先發現了這場災潮很不正常，是背後有高階的兇獸在作梗。”

“不過所幸市裡留有足夠的人手，他們東區防禦措施不比我們南區差。”

楚堯稍稍安心，東區臨海，隨時還要抵擋海域裡的兇獸和災物，防禦一般要比其他幾區嚴密一些。

“回去吧，這裡將是我們的戰場。”

趙霆軒輕聲說，聲音淹沒在獵獵寒風裡。

說著，三人便抬腳離開，到了帳篷聚集處，這裡已經搬的差不多，像是人去樓空，只剩下幾個零零落落被丟下的帳篷。

他們的新地點，則是郊區的最後方，與城市相鄰的地界。

郊區最後方，這裡坐落起一座座大型小型的帳篷，起起落落，後方就是高高低低的水泥平房。

平房區域的後面開始湧起了各式的高樓大廈，表面裝修的玻璃聚焦反射出空中黯淡的光，像是瞳孔裡閃過的一道精芒。

一眼望過去，彷彿時代被割裂，生出一種怪異感。

平房區域裡縱橫有大街小巷，四通八達，一條主路貫穿其中。

各個大街小巷裡，許許多多的民眾提著大大小小，顏色各異的包裹從樓道口裡走出。

有的拖家帶口，一手扛著包裹，一手拉著幾歲大的孩子，或者扶著步履蹣跚，面板溝壑縱橫的老人。

也有不少人只是提著包裹，身邊空無一人，沒有孩子，也沒有父母。

上面下達新的命令，將郊區最後方平房區域的所有民眾遷移到繁華區，以免被戰爭的擴大波及到。

楚堯三人越過前後站成一排，看向老山方向的人群，他們表情不安，嘴巴微張，一張臉在這樣的天色裡灰撲撲的。

楚堯似乎看見了他們心底的恐懼。

有一隻手，蒼老，手背上面長滿了老人斑，突然抓住楚堯。

楚堯不由得停下腳步，轉身，莫名看向這位髮絲花白、稀疏零落的老人。

“後生啊，這次災潮什麼時候結束啊？能不能扛過？我們這房子還能保住嗎？”

普通人關心的，往往是最本質的，他們不會問抵擋這次災潮要付出多少代價，多少人力物力；不會問災潮裡有哪些災物、兇獸；也不會問災潮的原因是什麼，有這個機會的時候，他們會問出最符合自身的問題。

這不是自私，這是生活。

楚堯一時有些噎了，這些問題，其實他也不知道。

按趙霆軒所講，以及種種表現來看，第二波的災潮規模格外的大，大到所有人心中都蒙上一層陰霾，有高階災物和兇獸下場，任何一隻衝過防線，對北樂市都是毀滅性的災難，會造成大量人員傷亡和建築倒塌。

“老伯啊，你就相信我們吧，咱可是守序人，是不會放過一隻災物進來的！”歐陽清舉起右手，從耳朵旁劃過，眉頭擰住，表情恣意。

“我說老張，別擋著他們忙活咯。”

一旁，像是老人的同伴，扭頭對著老人吆喝。

“好好好。”老人鬆開手，笑著說，“你們注意安全啊。”

楚堯這才轉身，前往那些平房區域，協助他們一同搬離這片區域。

平房區域裡，水泥制的灰色道路上擠滿了負責運輸的車輛和人群，聲音嘈雜，都爭著第一個把東西塞進車廂，第一個進入車子裡，遠離這個災難和戰爭即將到來的這個地方。

各棟平房裡，湧入了大量的治安人員，他們身穿鮮綠色的治安服，與守序人，各個家族的人一起協助民眾離開，可即便如此，依然被淹沒在人群裡。

他們恐慌著，一人出聲，語氣裡帶點負面的情緒，便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大片的頭顱抬起，四處張望，同樣的聲音跟著迴響，恐慌、不安。

三人走在主道上，越過臨近郊區的平房，這裡已經被搬離地差不多，前方的嘈雜遠勝此處。

臨近一輛大型貨車，可可和白胖子正在登記將包裹扔上車廂的人員名單，白胖子負責擋在前面詢問，可可在後方一點一手託著冊子，一手記錄。

很快，這輛大貨車擠滿了各式的大號包裹，兩邊的門向裡關閉，司機啟動發動機，貨車轟隆地響起，紅色的尾燈錚亮的閃動，隨後沉穩的遠去。

“來的正好。”白胖子一眼瞧見走近的三人，“等會兒後面的區域需要你們協助一下，幫他們提提包裹，或者攙扶一下老人。”

“好。”

三人點頭，沒有異議，這是他們作為守序人應該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