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堯不知道是否是錯覺,總感覺有東西在舔他的臉,還有東西在玩他的頭髮,堵他的鼻子,拽他的耳朵,甚至.....還在撓他的胳肢窩。
但他明明記得自己是被一隻巨大的鵬鳥給掀進了深不見底的懸崖,怎麼會產生這種怪異的感覺,難道是他正在被兇獸分食屍體,身體產生自我防禦機制,消減了痛感?
楚堯不自覺皺了皺眉。
“誒?!”
他似乎聽見了人聲?
隨即,薅頭髮的力度增加,鼻孔被堵住,耳朵被狠狠地拽來拽去。
楚堯終於忍受不了,似有起床氣般的撐開眼皮。
然後便看見一隻粉嫩的小手正伸過來要薅他的頭髮,而在他的鼻孔,被另一隻手的兩根手指鑽進堵死。
空中那隻小手忽然移開,楚堯一下瞧見了小手的主人,是一個扎著丸子頭,身上搭著獸皮、五六歲左右的小女屁孩。
頓時,大眼瞪小眼。
“醒啦!”
阿茹忽的抽回左手,從床上跳下,手舞足蹈,一溜煙兒跑了出去,口裡不斷大喊,“阿孃,鳥人醒啦!”
一旁,紫金毛髮的小獸也歡騰地奔了出去。
“紫金獸?”
楚堯吃痛,打了一聲噴嚏,他餘光瞥到了跑出去的紫金身影,更加疑惑。
旋即他扭頭觀察起四周的佈置,他躺在一個房間大小的氈包裡,白灰色,光能從外面透進來。
氈包裡生活用品應有盡有,但一切佈置更像是很久年代用的東西,木製的桌椅,黝黑的鐵鍋,還掛著許多獸皮,獸骨。
楚堯探身起來,身上頓時傳來如針扎般的刺痛,使得他差點摔倒。
他嘴唇瞬間蒼白,扶著床沿緩了好一會兒。
他身上的衣物已經被換掉,穿著白灰色衣袍,十分寬大,袖子修長但窄,且是高領。
楚堯穿上一旁的木製拖鞋,緩慢踱步到門簾前方。
他伸出手,將其向外掀開。
一瞬間,柔和、橙紅的光闖了進來,照在楚堯的身上臉上,還有後面一些桌椅、鍋瓢、獸皮上,染上一層柿紅。
楚堯微微眯眼,伸手遮住眼睛。
幾秒過後,適應外面的光線,他把手放下,外面的景象盡收眼底。
一大片的青蔥草原,在落日的餘暉下被鋪上一層金紅,一根根草葉像是被鑲上金邊,風中搖曳。
而在草原上,一群一群的牛羊緩緩移動,被馬上身姿挺拔的人吆喝。
左右兩邊是一座座捱得緊密的氈包。
一陣風吹來,柔和、微暖,草原如同麥浪跟著搖曳。
楚堯愣了,這給他幹哪兒來了?這還是老山嗎?
“呀!你怎麼出來了?”
一道如銀鈴的聲音忽然從右邊傳來,楚堯扭頭望過去。
只見一個穿著藏藍色的衣袍、十六七歲的女孩牽著五六歲的小女孩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倒騰歡快的紫金獸。
楚堯眉頭微蹙,然後問道:“這是哪裡?我又為什麼會到這裡?這裡距離北樂市有多遠?”
“你這人,好生無禮。”黎音細眉動了動,“救了你連聲謝謝都沒有。”
“就是就是,鳥人無禮!”阿茹躲在黎音身後,指著楚堯重複,怯生生的,與剛剛在楚堯頭上的所作所為大相徑庭。
楚堯眉頭舒展而開,“抱歉,是我一時心急。”
他接著說道:“我記得我從懸崖上掉下來,原來是被你們救了,多謝。”
沒有提起採摘了鵬鳥的心血果實。
黎音點點頭,“先進去吧,阿爹阿孃還沒有回來,你受了重傷,不能久站,也不能吹風。”
說完,她走上前,伸手扶住楚堯,將其扶進氈包裡面。
黎音頭上戴著各式的飾品,銀簪,藍綠的石頭,在餘暉下晶瑩剔透,走起來碰撞出叮噹的悅耳聲。
楚堯坐在床上,有許多問題想問。
黎音在火爐邊起火,從一個獸皮袋裡倒出許多炭石,將其一部分倒進火爐,然後又放進去幾塊木材。
阿茹坐在火爐旁的木椅上,兩隻小腿搖擺,撫摸著懷裡的紫金獸。
“那個,不知你的名字.....”楚堯問道。
“黎音。”少女輕聲道,火爐開始散發濃厚的熱氣。
“嗯。”楚堯點頭,“我叫楚堯。”
“哦叫阿茹。”
丁點兒大的女孩兒自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