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泊本是不打算直接問的，但是陳暗已經舞到他臉上來了，他要不是說點什麼做出反擊，真讓陳暗覺得他是個軟柿子了。

“……你聽誰說的?”陳暗的目光驟然加深，空氣中似乎有什麼東西隱隱發生了變化。

林泊聳了聳肩，“網上偶然看的。”

他當然不可能說出實話。

陳暗沒說話，轉過身將杯子裡的水一飲而盡，不知道想了些什麼，又轉過頭看他，“想多了，我們這裡是正經機構，當然不會做出這種違法犯罪的事。那些病人死亡都是因為自己的身體原因，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他說著，走到了床邊的櫃子裡拿出一本小冊子，在上面不知道寫了些什麼字，隨後撕下來遞給林泊，“這樣吧，你今天帶幾個志願者去停屍房登記下那些沒有人認領的病人屍體，然後親自看著他們焚燒。”

他加重了“親自”這兩個字，“停屍房有固定的護士看著，他們會告訴你們怎麼做，今天就是推屍體去焚燒的時間。”

這家療養院的停屍房在負二樓，而負三樓就是院長。

林泊確實打算找機會去負二樓看一下，他沒有猜錯的話當初唐順利的屍體不知道用什麼方法送進了負二樓的停屍房，只是苦於找不到正當理由下去。

陳暗倒是給他了睡覺送枕頭的方便處。

林泊挑了下眉頭，接過他手裡的那張紙條，“行，那我現在先回去，過會兒直接從一隊叫兩個人跟我去停屍房。”

陳暗點了點頭。

走到門口開啟門時，他恰巧就與正要敲門的護士長對上了視線，胡豔芳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後立刻塌了下來，惡聲惡氣，“你怎麼在陳醫生的休息室！”

林泊頓了下，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陳暗，似乎冥冥之中明白了什麼。

這個時間點來找陳暗……原來他和封再鄢亂編的話，是真的啊。

不過他不打算解釋，只是抿了抿唇瓣，委屈巴巴的看了眼往這邊走來的陳暗，又看了護士長，輕哼一聲，直接走了。

這一眼在陳暗看來只覺得有點怪怪的，但是在護士長看來含義就可多了，簡直就是欲拒還迎，勾勾搭搭的不捨得離開。

她額頭的青筋跳了又跳，連對著陳暗的語氣的加重了幾分，帶著股質問的意味，“陳醫生，他怎麼會在你這裡！時間這麼早！他在你這裡待了一夜嗎？！”

陳暗皺了皺眉，他不明原因，但是被別人這樣吼著自然不爽，語氣冷淡了幾分，“胡護士，你這是在以什麼身份問我?同事?我想不管是什麼身份都不行吧。”

“我……”

“我的事情你不需要多過問，我該做的自然會做。直接說吧，你來找我是什麼事?”

他半個身子擋住門，顯然是沒打算讓胡豔芳進去，胡豔芳自然能看出苗頭，她深吸一口氣，一張乾癟的臉漲得通紅，“昨天的那個病人，封再鄢，他說要見你。”

“知道了，把他帶到隔壁去，我馬上過來。”

他說完，毫不留情的關上了門。

外面，胡豔芳忿忿不平的跺了下腳，不情不願的離開。

陳暗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去了旁邊的就診室，去時兩個護工已經把封再鄢抬到了那裡，他的手上還銬著手銬沒解開。

“什麼事？哪裡不舒服嗎？”他淡定的給自己套上醫用手套，“說出來，我給你看看。”

封再鄢意味不明的哼了一聲，“我沒想到你胃口那麼重。”

兩個護工對視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眼中的不解。

陳暗也不明白，“什麼意思？”

“我沒哪裡不舒服，我只是想來嘲諷你。”他直接說明了自己的來意，甚至頗為愜意的向後躺倒在了椅子上，“那個護士長比你大了兩輪吧?她這樣你都還能下得手，你真是……嘖，厲害。”

他豎起了大拇指。

我靠。

護工內心暗暗驚歎一聲，既驚訝又害怕，一來他們都沒想到陳醫生和護士長之間還有這層關係，二來是害怕自己聽了那麼大個八卦會被直接解決掉。

陳暗算是明白了，臉色瞬間就臭了下來，“你在胡說個什麼！”

“不用解釋，我親眼看到的，我不歧視你們，但是我也不支援，希望你能理解。”

好吧，其實他並沒有親眼看，但是告訴他這個訊息的人據說是親眼看見了。

“……我沒有！”陳暗咬牙切齒的瞪著他，“你從哪裡聽來的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