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姚商陸擔心梁青鹽掙扎,抱得很緊,但意外地,梁青鹽並沒有掙扎,就那麼由著姚商陸抱著她一路招搖,直到車庫,開啟車把她放進去。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路上,車內一片寂靜。梁青鹽從上車起就看著車外,一動不動。姚商陸不知道這時候該說什麼,因而也保持沉默。
回到家時,一開門便有濃郁的香味傳出來,聞到的人都知道屋裡肯定有好吃的。
然而,梁青鹽甚至都沒有往廚房看一眼,只是木然地換了鞋,便進了自己之前住的客臥。
“少爺,這是怎麼了?”楊姨原本打算跟梁青鹽打招呼,但看她臉色不對勁兒,而且徑直走進房間,便沒有出聲,而是問後進來的姚商陸。
“沒事。楊姨,按食譜煲的湯做好了嗎?”
“好了,正在鍋裡熱著呢。現在喝嗎?”
“嗯,盛出來吧,我端進去。”
楊姨看著姚商陸端著湯進了次臥,剛準備去廚房端菜出來,就聽到了“嘩啦”的聲音,好像是碗打碎的聲音。她擔心姚商陸笨手笨腳,於是連忙走到次臥,卻聽到裡面傳來爭執聲。
“姚商陸,你不放我走,我不會吃的。”梁青鹽的聲音非常冷漠,卻也虛弱。
“青鹽,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說行嗎?我會給你個滿意答覆的。”姚商陸開口說話,但已經不似醫院那般平和。
“為什麼要以後?你想等我忘記了,然後再混弄過去嗎?不可能,這件事不解決,我們之間就沒有什麼好說的。”
姚商陸深吸一口氣,看了瞪著眼睛一臉冷漠地坐在床上的人:“梁青鹽,沒有人可以威脅我,你也是一樣的。好,不吃飯是吧,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活下去。”他說完摔門而出,看到站在門外的楊姨,才勉強收斂怒火,“楊姨,以後不必給她做吃的了。那些食譜,也不必了。”
“少爺,您跟梁小姐吵架了?這,按道理我不該多說,但小產的女人身體嬌貴,不好好養著,以後會有病根的。”楊姨算是看著姚商陸長大的,因此哪怕知道對方生氣,還是會多說兩句。
“她自己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別人又有什麼辦法呢?”姚商陸說完便去了餐廳,吃飯的同時還給謝松打電話,讓他帶著營養液來公寓。
謝松有些疑惑:“營養液?陸哥,你要營養液幹什麼?”
“梁青鹽不肯吃飯,給她打營養液。”
謝松聽出來了姚商陸語氣中的森然,一時間竟有些不知該如何回話。他們幾個都是跟姚商陸一起長大的,自然知道朋露與他的感情,那或許不是愛情,但總歸是一份情。因此,姚商陸這般處理他們都能理解,更何況也並非完全忽視。只是,梁青鹽或許不那麼好受。
思緒萬千,到了,謝松也只是說:“我知道了,不過,陸哥,我要提醒一句,營養液一般是特殊情況才用的,而且只能保人不死,但不能讓人恢復。驟然小產再加上情緒波動,梁小姐的身體很虛弱。如果不能好好進食彌補,之後恐怕會落下長久的病根。”
姚商陸攥緊了筷子,手臂和胳膊上的青筋暴露,但開口依舊是“我知道了,按我說的做就行”,說完便掛了電話。
梁青鹽並沒有阻止姚商陸給她掛營養液,但哀莫大於心死。每天不言不語,除非必要,否則絕不起身,她的身體在僅僅短短一週內便肉眼可見地消瘦、脆弱。
姚商陸就算忍著不去跟她說話,但還是忍不住要看看她。看到她那樣彷彿看透一切、不在意一切的樣子,心裡的痛只多不少。
最終,姚商陸選擇了妥協。他端著餐盤,走進房間,輕聲說:“鹽鹽,你吃飯好不好?算我求你。”
梁青鹽的眼神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她這幾天精神不太好,身體彷彿什麼力氣,只能微微抬眼看向床邊站著的人:“姚商陸,我可以答應你吃飯恢復健康,但你也要答應我,放我走,從今往後,再不相見。”
繼上次留信說再不相見後,這是姚商陸第二次收到梁青鹽說再不見的話。他端著餐盤的手不斷收緊,眼睛緊盯著床上的人,想要看看她是否有一絲捨不得。可是,那張臉彷彿臉譜一般,毫無情緒。
“鹽鹽,我可以彌補你的。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彌補?拿什麼彌補?錢?我梁青鹽是沒錢,但還不至於為了錢,跟一個連親生骨肉都不在意的男人在一起。”緩慢的語氣說著最傷人的話。
“我沒有不在意!我要說多少遍你才能相信,孩子沒了我也難過,可是……”
“可是那個女人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