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棲身梨香院,存放車馬行李,安置僕從奴婢,佈置居所住處等等,花了幾日時間,才算完全安頓下來。
這日,薛姨媽見總算安歇下來,又立刻想起兒子薛蟠入學的事,便帶著寶釵,出角門過了夾道,進了榮府,來尋姐姐王夫人。
周瑞家的將她們迎進屋裡,見禮安坐,王夫人便問,“妹妹全都安頓好了?”
薛姨媽點頭說道,“還要謝過姐姐,珠兒媳婦,還有鳳丫頭幫著派人安置,否則我們說不得還要再忙活幾天。”
王夫人點了點頭,又道,“珠兒媳婦叫你一聲姨媽,鳳丫頭又是你的親侄女兒,她們盡心,也是應該的,說什麼謝,反倒見外了。”
薛姨媽連聲稱是,隨即又問道,“怎麼沒看到寶玉,探春丫頭,還有環哥兒幾個?”
王夫人回道,“寶玉今兒一早就過來了,說是要出城幾天,這會兒都不知到哪兒了。”
“三丫頭平日這個時候,總是和她們幾個姊妹在寶玉書房玩耍,環兒一早也去了家學,妹妹這會兒是見不到他們的。”
“對了,妹妹你們安置好了,那蟠兒接下來也該早日進學,明兒一早,我就讓環兒過去,帶蟠哥兒去家學,以後就安下心來讀書,也免得無事,去外頭胡鬧。”
王夫人對薛蟠的事做好了安排,寶釵心中喜悅,謝過王夫人,又道,“勞煩姨媽為我們家,為我哥哥的事操心了。”
王夫人笑著看向寶釵,“我的兒,姨媽這能操什麼心,我就你媽媽一個妹妹,你也只我一個姨媽,一家人說什麼勞煩不勞煩的,休要這麼見外。”
薛姨媽和寶釵兩人紛紛笑著稱是。
王夫人這時正了正色,又道,“寶丫頭,我和你媽媽多年未見,這會正好說說話,你在這裡未免有些無聊,這樣,周瑞家的,讓金釧兒過來,領寶丫頭去綺霰齋,和妹妹們去玩吧。”
王夫人這般說了,寶釵自然只得聽從,便起身行禮告辭,隨金釧兒而去。
屋裡只王夫人,薛姨媽,還有周瑞家的在旁伺候。
王夫人看著薛姨媽說道,“妹妹,你才安頓好,我本不該這時勞你,只是這裡我有件事,確實需要你來拿個主意。”
薛姨媽聞言有些疑惑,自己才剛進京安頓好,姐姐能有什麼事需要自己幫忙?
便問,“姐姐作為府裡的管家太太,何事還需要用到妹妹幫忙?”
王夫人又道,“倒不是府裡的事,此事事關你姐夫,容我細細說來。”
隨後,王夫人便將賈珍的來信,賈雨村和香菱之事告知,
“妹妹,這應天知府去年和府裡續了家譜,和珠兒算一輩兄弟,也稱你姐夫一聲族叔。”
“只是據東府珍哥兒的信所說,他非是那般有情義之人,但你姐夫仍有些疑意,便想再試上一試。”
“你姐夫只想,那丫頭是你府上之人,又引得蟠哥兒惹下大禍,那賈知府雖識得那丫頭,卻不好說什麼,默不作聲也情有可原。”
“只是我覺得,既然在你府上,他不好說話,那就送來我這。他去年未上任時,曾替寶玉辦了點事,也算與寶玉有舊。”
“我想將那丫頭暫時放寶玉那裡,再把訊息透露與他,看他有何反應,是不是一個能夠引為依靠之人。”
“如今寧榮兩府只你姐夫一人在朝,所以對此人頗為看重,此時還得問問妹妹你的意思。”
王夫人說完,薛姨媽心裡鬆了口氣,原來只是一個丫頭的事,此時知曉了這麼多的內情,她心裡也不禁感慨。
‘寧榮不愧是國公府邸,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查到了那丫頭的身世,這應天知府,居然也是賈家的人。’
薛姨媽想了想,笑著說道,“姐姐這是哪裡的話,既然事關姐夫,這種大事,我自然同意,這樣,我現在就把她送到姐姐這裡來。”
王夫人見她同意,面露微笑,說道,“妹妹暫不著急,這畢竟事關一個知府,不可草率行事,此事我們還要一個說法才是。”
隨後王夫人又將賈瑛之前設計的劇本,向薛姨媽做了說明,兩人細化溝通,如何實施,也不必多說。
……
另一邊,寶釵帶著丫鬟鶯兒,跟著金釧兒往綺霰齋而去。路上,鶯兒便在寶釵的暗示下,向金釧兒打探起賈府的情報。
鶯兒上前拉著金釧兒的手,邊走邊問,“金釧兒姐姐,您就是姨太太身邊最得力的丫鬟麼?”
金釧兒笑道,“鶯兒妹妹這是什麼話,不過是太太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