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煙這時連忙笑道,“二爺哪裡的話,小的是二爺身邊的人,從來只聽二爺的吩咐,怎麼能被別人收買,去做背叛二爺的事,別說姨太太,就是太太也不行。”
茗煙義正言辭,拍著胸口表忠心,賈瑛只是冷笑一聲,“這麼說來你倒是個忠心的,不過,以我對你的瞭解,你沒有這個腦子。”
“這些話是葉嬤嬤教你的吧,行了,也別表忠心了,老實說罷,除了這些,姨媽和寶姐姐還問了你們什麼?”
茗煙回道,“姨太太倒沒問什麼,只寶姑娘問了一件事。”
說著茗煙瞄了襲人一眼,又繼續說道,“寶姑娘問,二爺屋裡的姐姐們,為什麼都不喜歡她。”
茗煙這話,倒讓賈瑛來了興趣,轉頭四處看了看,除了香菱呆呆的看著眾人,襲人、晴雯、麝月、檀雲等人都微微低下了頭。
賈瑛頓了頓,看著一眾丫鬟問道,“寶姐姐除了投餵蘭兒吃寒瓜,還做了什麼,居然得罪你們這些‘大小姐’了?”
冰冷的聲音,除了香菱,襲人等一眾大丫鬟皆聞聲一震,連忙跪了下來,襲人說道,“二爺,沒有這回事,借我們多少膽子,也不敢說寶姑娘得罪我們呀。”
麝月跟著說道,“二爺,您實在冤枉我們了,寶姑娘來了,我們哪個不是小心伺候,可從來不敢有絲毫怠慢。”
其他幾個也紛紛自辯了起來,場面一片混亂,賈瑛伸手點了點桌子,“行了行了,你們既然都說沒有,那寶姐姐是怎麼產生這種疑問的?茗煙,你說。”
茗煙這會心裡正害怕的要死,屋裡這情況,分明是他好像說錯了話,只是這時也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說道,“二爺,這,這,小的聽說,是,是有人說,寶姑娘她,沒規矩。”
茗煙一句話擠了半天才說出來,最後聲音幾乎都小的快聽不見了,說完整個人立馬跪在地下低著頭,整個人都縮了起來。
“砰。”
賈瑛拿起炕桌上的茶碗,猛的摔在了地上,屋子裡一群丫鬟全都猛的一顫,香菱也不由跪了下去。
賈瑛冷冷一笑,“茗煙,這話你都聽誰說的。”
語氣中散發的怒意,比之前更冷的聲音,茗煙彷彿血液被凍結了一樣,整個人這會像失去了知覺,愣聲回道,
“回二爺,是墜兒和篆兒,有次小的奉命回來送東西,進來的時候聽見她們在角落裡嘀咕。”
賈瑛又問,“墜兒,篆兒,她們兩個小丫頭,連屋子都進不來,茗煙,你給我說說,她們兩個,又是如何知道寶姐姐有沒有規矩的。”
茗煙此時已然知道,自己把屋裡這些丫鬟,都得罪了個通透,便也破罐子破摔,繼續說道,“回二爺的話,小的也不清楚,不過,我媽和我說,她有次聽到屋裡的姐姐們說話。”
“她們說,寶姑娘常來也就是了,還總不守屋裡的規矩,還說差點害的襲人姐姐受罰。”
說完茗煙就閉上了嘴巴,又縮了起來。
屋裡十來個人,這會卻顯得極為安靜,過了片刻,賈瑛深吸了口氣,緩緩說道,“屋裡就你們幾個,這些話是誰說的。”
賈瑛一個個看了過去,襲人、晴雯、茜雪、綺霰、麝月、檀雲、秋紋、碧痕、香菱,九個丫鬟。
香菱呆呆的不明所以,只是跟著眾人害怕,襲人、茜雪、綺霰、麝月、檀雲都是一臉焦急,晴雯臉上有些忿忿,又有些害怕,秋紋、碧痕兩個瑟瑟發抖。
“你們都給我說說,寶姐姐是怎麼不守屋裡的規矩的,屋裡都有哪些規矩?”
“襲人,你先說。”
襲人身子顫抖了一下,梗起脖子說道,“回二爺,寶姑娘第一次來,就擅坐在您的位置上,別的姑娘,還有幾位奶奶,她們從不會這樣。”
襲人說完又低下頭去,賈瑛又敲了下桌子,“晴雯?”
賈瑛點名,晴雯直起身子,抬起頭來,臉上憤憤然,“林姑娘不讓蘭少爺多吃寒瓜,寶姑娘把自己的給蘭少爺吃,蘭少爺堅持那麼久,都白費了,檀雲也白白受了罰。”
“還有什麼,你們都說說。”
秋紋接著說道,“林姑娘和府裡三位姑娘,對寶姑娘都是稱呼‘寶姐姐’,但她對四位姑娘都是一口一個‘丫頭’,像喊小丫鬟們一樣。”
茜雪又說,“寶姑娘說屋裡擺著流沙畫,姑娘們都不能好好讀書,顯得有些玩物喪志,還叫我們拿掉。”
碧痕跟著說道,“茜雪說的對,這樣的事還有許多,經常說這樣不好,或者又說我們應該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