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老太太派人過來傳晚飯,賈瑛來到榮慶堂,黛玉四人都已回來。
賈瑛進來,老太太便給了他一個眼色,賈瑛明瞭,湊到姊妹們面前,黛玉三春四人起身給他行禮,賈瑛忙拉過黛玉和惜春。
說道,“哎呀,快別這麼多禮,姊妹們不要再誤會我就好,咱們只是鬧著玩,我什麼時候惱過你們。”
惜春說道,“二哥哥,是我們不對,不該誤會你。”
賈瑛笑道,“四妹妹,是我不對,不該亂說話的,你們不要怪我,我保證,以後我再不會這樣胡亂玩笑了。”
鳳姐搭著黛玉的肩膀,按著她坐到老太太旁邊,笑了笑,“都說開就好了,你們平日都在一起玩鬧,寶玉什麼時候惱過你們的。”
“寶玉也是的,捉弄人也不該胡說才是,妹妹們都差點信以為真了。都快坐下吧,飯菜都要涼了。”
老太太也說道,“好了,好了,你們四個丫頭也都知道了,寶玉那是胡說的,也別想著了,哭了那麼些時候,也該餓了。”
鳳姐李紈兩人在旁伺候用飯,一番插科打諢,加上賈瑛刻意逗樂,黛玉等人心情漸復,眾人又恢復了往日的笑鬧情形。
……
晚上就寢,紫娟雪雁陪著黛玉回了碧紗櫥,片刻後,賈瑛換了睡衣,便掀開簾子也進來。
黛玉坐在梳妝檯前,紫娟正給她下妝容,見他進來,只在鏡子裡看了他一眼,便沒再理會他。
賈瑛見此,知道林妹妹心裡還有一些委屈在,笑著拿了個墩子挨著她坐下。
襲人此時也在後面跟了進來,手裡還拿著梳子。
“襲人,就在林妹妹這梳頭吧,也別再回去忙活了。”
黛玉默默往旁邊讓了讓,賈瑛便又往她身邊擠了擠,伸手過去,拉過黛玉的手握住,笑著說道,
“林妹妹,可還在心裡怪我呢?”
黛玉默不作聲,微微別過頭去,只不理他。
賈瑛摩挲了下她的手,又說道,“好妹妹,快別怪罪我了,我誠心過來道歉的。都怪我胡亂說話,惹的姊妹們傷心難過了。”
黛玉聽他這般說話,不禁又抽泣起來,賈瑛忙將她攬過來,替她擦了擦眼淚,
“好妹妹快別哭了,你來了這麼久,都沒見你哭過,這回胡言亂語,卻讓妹妹流了許多淚了,我真該死。”
黛玉看他心急的模樣,心中似有萬般委屈,便說道,“你才不是胡言亂語,你就是和我們惱了。”
“不然,那茗煙怎會被打成那般模樣,襲人姐姐她們也全都在外頭罰站,我們過去,她們都還在哭。”
“往日你都是寬容待人,晴雯姐姐頂嘴氣你,你也不惱,若不是我們真的惱了你,你又如何會這般懲罰她們。”
賈瑛這才明白,是因為有茗煙和襲人她們受了懲戒,才印證了寶釵說的那句話。
賈瑛剛被她們從榮慶堂“轟出去”,綺霰齋就立刻發生這樣的事,自然會被她們當了真。
黛玉才說完,眼淚又掉了下來,賈瑛拿過她的手帕,替她擦乾淨眼淚,緩緩說道,“林妹妹,你先別哭,聽我解釋嘛。”
黛玉聞言抬起頭看著他,賈瑛看著她的眼睛,繼續說道,“我平時雖然對人寬容,但你們也都知曉,我也立了許多規矩。”
“我懲罰她們,是因為她們最近確實懈怠起來,我那時對她們說了些重話,她們嚇到了才哭起來的。”
襲人這時也說道,“林姑娘,二爺說的沒錯,二爺那時回來,心情還很好的,院裡的小丫頭都是知道的。”
“若是和姑娘們惱了,他回來怎麼還會和小丫頭們說笑,只是我們最近確實懶散了些,屋子裡有些亂,都沒人收拾。”
“二爺看到便說了幾句,我們沒當回事,還頂了嘴,二爺這才惱了,讓我們罰站立規矩的。”
襲人幫忙解釋找補了一通,黛玉看了看賈瑛,眼神帶有疑問,似乎在問,‘真的是這樣?’
賈瑛看著她的眼睛,對她點了點頭,又雙手捧著她的臉頰,緩緩說道,“林妹妹,就是這樣的,我真的不是和你們惱了。”
黛玉半信半疑,抿著嘴又問道,“那茗煙是怎麼回事兒?”
賈瑛笑道,“那會兒我正訓斥她們,心裡有氣,茗煙兒恰好回來,走路又沒一點規矩,一蹦一跳的,跑進來把茶碗撞掉地上,燙水差點濺到我們身上。”
“我一怒之下,就命其他小廝給他點教訓,他們那些人,平時相互之間有些口角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