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媽招呼鶯兒坐下,又給她沏了碗茶,“勞姨太太費心了,茗煙也不過幾天就好了,哪用得著用這麼好的藥。”
茗煙這時拄了個拐出來,對鶯兒打了招呼,葉媽繼續說道,“鶯兒,你來得正好。”
“剛才寶二爺把我叫進屋裡,問了咱們認親的事兒,他聽見姨太太給了二十兩銀子做賀禮。”
“便說姨太太給了我和茗煙體面,他不能沒有表示,也拿了二十兩銀子給我,說是要給鶯兒你一份體面。”
“茗煙,快去把我剛才拿回來的那包銀子拿來。”
茗煙誒了一聲,又拄拐進了屋,鶯兒這時卻是滿臉喜悅,“乾孃,寶二爺真是這麼說的?二十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就這麼給我?”
葉媽故作姿態,“誒,鶯兒這你就不懂了,你是寶姑娘身邊的丫頭,茗煙是寶二爺身邊的小子。”
“這二十兩銀子,不論多少,跟咱們可沒什麼關係,這是姨太太和寶姑娘的面子。”
鶯兒笑道,“乾孃,你說的對,沒有太太和姑娘同意,我也沒這個福分和您認親。”
“寶二爺又能知道我是誰,自然是看太太和姑娘的面子,還有乾孃你和茗煙的臉面了。”
這時茗煙將剛藏起來的銀子找出來,又擺在桌子上,鶯兒看著模樣大小都一樣的二十個小銀錠子,眼睛瞬間亮起。
滿是喜悅說道,“怎麼這麼亮,這是新出庫的銀子麼?”
茗煙笑著說道,“是了,要不是二爺賞賜,咱們哪能見識到這麼幹淨齊整的銀錠子。”
鶯兒一個一個的拿起來比較,眼睛盯著銀子都捨不得眨眼,“哇,每一個都一模一樣的。”
拿著擺弄玩了一陣,鶯兒昂著頭看向葉媽,“乾孃,這真是寶二爺賞我的?”
鶯兒的聲音滿是驚喜,卻是讓葉媽心裡一驚,腦子裡閃過賈瑛的話,臉上微微擠出笑來,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寶二爺說,是給鶯兒你的恩典。”
得到確切答案,鶯兒臉上的笑容更甚,宛如一朵小花,“乾孃,那我得回去向太太和姑娘彙報,請姑娘帶我去向寶二爺謝恩才是。”
說著鶯兒就把桌上的銀錠子又包起來,就要拿著回梨香院,走前突然想到,來之前薛姨媽和寶釵交代的事。
鶯兒回過神來又說道,“乾孃,我這次除了過來和您問安,給茗煙送藥,姑娘還吩咐了我一件事。”
“昨兒姑娘到姨太太那裡,姨太太說寶二爺在為姑娘預備什麼禮物,想請乾孃和茗煙幫忙打聽一下這事兒。”
葉媽心中此時萬分彆扭,但現在到了這個地步,也只得繼續擠出笑臉,“好,我知道了,鶯兒你回去告訴姨太太和寶姑娘,我們一有訊息,就立刻去報的。”
鶯兒笑著點了點頭,便和葉媽茗煙兩人行禮告辭而去。
兩人將鶯兒送出門外,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都長嘆一口氣,茗煙嘆道,“送了幾張膏藥,就讓咱們去打探二爺的事,還順手拿走了二十兩銀子。”
說完茗煙轉頭看著葉媽,繼續說道,“媽,昨天鶯兒不是說,她在寶姑娘身邊用不到銀子的麼,怎麼現在拿銀子那麼順手?”
葉媽回到屋子緩緩坐下,“哪有人不喜歡銀子的,昨兒那是姨太太收買咱們的,只是藉著賀禮的名義,鶯兒心知肚明,才那麼說的。”
“可寶二爺這個,是故意假裝不知道,真的當成是賀禮,我剛剛才明白,寶二爺這次不計較咱們,還送銀子,根本就不是給咱們的。”
茗煙想通了,又罵罵咧咧起來,“這麼說來咱們就只收了二十兩,就弄成這個樣子。我這白捱了一頓打,還把二爺惹惱了。”
葉媽又嘆道,“接下來,還不知道屋裡那群小娘養的會怎麼折騰咱們呢,哎,我真是瞎了眼了,怎麼就貪了這門親。”
母子兩人在屋裡懊惱悔恨,那頭的鶯兒,卻是喜笑顏開。
二十枚嶄新的銀錠子,著實是意外之喜,回到梨香院時,心裡的喜悅激動還沒緩和下來。
剛一進屋,薛姨媽和寶釵見她模樣,便問道,“怎麼笑的這麼開心,葉嬤嬤給你好吃的了?”
鶯兒笑著說道,“太太,姑娘,沒有呢,我傳了話就回來了,不過乾孃倒是給我說了一件大喜事。”
“乾孃說,她今兒被寶二爺叫去,問了她和我認親的事,寶二爺聽說太太和姑娘,給了乾孃二十兩銀子作賀禮,給了乾孃和茗煙體面。”
“便說他也不能沒有表示,要禮尚往來,也封了二十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