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自然不會為她過生日,便糜費為她建花園,更不會特意開什麼花宴。
‘若我父母皆在,想必他們定也會為我辦生辰宴的吧’,想到自己的身世,湘雲不禁暗自落淚。
黛玉聽完也微微嘆了口氣,‘雲妹妹畢竟客人,雖父母不在,但尚有叔叔堂兄在近,確實輪不到二哥哥來為她張羅。’
又想到自己的情況,弟弟早夭,母親病故,父親遠在南方,自己孤身一人借住在榮國府。
雖長在外祖母膝下,受老太太寵愛,但平日裡也不敢有一絲逾禮之處,就算思念親人,也只能在夜深人靜之時,蒙在被子裡偷偷流淚。
念及己身,黛玉也不由悲傷起來,兩個小姑娘一時心緒都低落下來,緩緩難以入眠。
……
另一邊,寶釵伴著薛姨媽也窩在床上,也正聊起了今日見聞。
“原以為你姨媽只是幫寶玉在山上建了一處小宅子,萬萬想不到她居然這麼大的胃口,她府裡的老太太和大老爺居然沒能阻止的了她。”
“你姨媽平日裡看著吃齋唸佛,這手段,媽一想到就不寒而慄,寶釵,你說咱們來投靠她,到底是對是錯。”
薛姨媽摟著寶釵感慨萬千,寶釵想了想,深吸了口氣,“媽,想那麼多也沒用,舅舅奉旨出京,舅母也顧不到我們,如今姨爹是工部郎中,又有寧榮兩國公府,咱們家才能安穩下來等哥哥長大。”
“現在咱們也只能以不變應萬變,姨媽若有什麼要求,也只能盡力滿足了,只希望,姨媽她能念及與您的姐妹之情,下手不會那麼狠吧。”
母女倆紛紛嘆氣,薛姨媽又說道,“我的兒,你這麼個伶俐人兒,卻生在咱們這個家,實在是委屈你了。”
“媽,您快別這麼說,生在哪也不是誰能決定的,如今咱們家危機四伏,只得靠著姨媽夾縫求生,好歹先撐過幾年,待哥哥長大,能夠替我們遮風擋雨了,我們就離開這裡,也不用再去看人臉色了。”
薛姨媽此時不禁哭了起來,“我的兒,媽倒是無所謂,只是你還這般年小,本該無憂無慮,如今卻要承受這一切,媽實在替你委屈。”
寶釵緊緊抱著薛姨媽,微微笑著安慰道,“媽,女兒並不覺得委屈,生在哪裡雖做不了主,但活成什麼樣子,我們要自己去爭,讓我認命是萬萬不能的。”
“女兒既沒有一品神威將軍的爹,也沒有三品威烈將軍的哥哥,沒有二品蘭臺寺大夫兼巡鹽御史的父親,更沒有兩個侯爵叔叔,除了向天爭命,別無選擇。”
薛姨媽此時哭的更狠了,“我的兒,都是咱們這家子拖累你了,若非你哥哥,你宮選也不會失敗,如今,又該去哪裡尋找你的未來。”
寶釵此時也安靜下來,淚水不禁從眼角滑落,寶釵伸手拭去淚珠,說道,“媽,女兒今日心中起了一個念頭,您替我合計合計。”
薛姨媽問道,“什麼念頭?”
寶釵吐了口氣,“媽,要想保住咱們薛家的家業,就必須和京中的權貴搭上關係,舅舅和姨爹,咱們不可能一輩子靠著他們。”
“如今哥哥的事已經傳開,京中的權貴們,怕是連庶子的正妻都不會考慮女兒了,但若是做妾,女兒寧死也不願意。”
“媽,女兒今兒突然覺得,寶兄弟或許是最適合我,也最有可能的選擇。姨媽和您是親姐妹,寶兄弟和我是親表姐弟,咱們家的情況反而沒有太大影響,還能親上加親。”
“姨媽這般費盡心思為寶兄弟攢家資,將來也定會盯上咱們薛家,與其到時候白白送她,不如就把它當作女兒的嫁妝。”
寶釵說完,薛姨媽恍然大悟,翻過身子看著寶釵說道,“我的兒,你說的對,也許寶玉,就是你未來最好,也甚至是唯一的選擇。”
“你姨媽家的情況,就算將來你姨爹分了家,但他現在已是五品郎中,珠哥兒二十歲不到就中了舉,如今進士在望,大姑娘也晉了修儀,未來說不定還有大造化,寶玉雖只是次子,但現在也有文林郎在身。”
“若你和寶玉成了,就算把薛家現在所有的都給你姨媽,也是值得的,將來有這些關係在,薛家必然也能夠重新立起來。”
寶釵伏在母親懷裡,幽幽嘆道,“媽,你覺得這個想法能夠實現嗎?”
薛姨媽想了想,又道,“這件事,的確很難,以老太太對寶玉的寵溺,你今兒也都看的出來,寶玉的正妻,她是根本不會考慮咱們家的。”
“所以此事還要應在你姨媽身上,她平日雖只在屋裡吃齋唸佛,可管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