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寶釵,自王夫人處得了好信,得知賈瑛正偷偷為她預備著禮物,還都是自己心裡羨慕已久的玻璃器件。
回梨香院的一路上,寶釵心裡都懷著滿滿的喜悅,臉上時不時還露出一絲微笑。
前段時間,寶釵和薛姨媽定了計策,細細謀劃之後,寶釵已經在心裡暗定,要取得賈瑛的注意。
對賈瑛的態度,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姐弟般的純淨,而賈瑛對她的態度與想法,寶釵也多了一份在乎和關注。
往日和賈瑛相處,都有黛玉三春等人在旁,沒什麼機會,今日還是第一次和賈瑛兩人獨處。
想到剛才在綺霰齋內,賈瑛緊緊挨在她的身上,抱著她的胳膊,還把頭湊的那麼近。
呼吸之間,氣息觸碰到她的脖頸,聞她身上的香氣,寶釵不由又是羞意大盛。
回到梨香院,進了閨房,寶釵坐在自己的閨床上,心裡還在沉溺其中,臉上時有莫名的笑意和羞意。
跟在她後面進來的薛姨媽,見女兒這個樣子,有些不明所以。
方才寶釵進門時,薛姨媽喊了一聲,卻不見她回應,只自己呆呆的回了屋子。
薛姨媽只以為出了什麼事情,跟著寶釵進來,見她還未回過神來,輕輕推了下她的胳膊,又喊道,“寶釵?寶釵?”
寶釵順時一下機靈,驚了一下,回過神來,“媽?你怎麼進來了?”
薛姨媽坐在旁邊,說道,“媽跟著你進來的,你剛剛在想什麼,臉上那麼奇怪。”
寶釵不禁臉上微紅,羞道,“媽,沒什麼,只是在想些事情。”
薛姨媽沒有多想,繼續問道,“怎麼就你一個回來了,鶯兒呢?”
寶釵恍神道,“啊,對了,媽,我剛剛去寶玉那兒,寶玉身邊的小廝們正圍著打茗煙,他傷的挺嚴重,鶯兒送他回家了。”
薛姨媽頓時疑道,“茗煙中午不還是好好的?怎麼回去就捱了打了?這是怎麼回事?”
寶釵拉著薛姨媽說道,“媽,是這樣的,寶玉好像是受了什麼委屈,說是在老太太那裡被轟出來了。”
“他受了氣才回來,茗煙剛好回去,又在他面前顯露很高興的樣子,讓寶玉看得不舒服,就讓命小子們教訓了他一頓。”
“茗煙怕是因為鶯兒的事,開心過頭了,一回去就受了牽連,白白捱了這頓打。”
薛姨媽思索片刻,心中有疑,說道,“老太太向來最是寵愛寶玉,怎麼會讓他受什麼委屈,這裡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寶釵笑道,“媽,女兒原本也以為是誤會,後來表妹她們也來了,確實承認了寶玉是被她們轟出來的,知曉寶玉生了氣,她們還都哭起來了。”
薛姨媽“噢”了一聲,又道,“那就是寶玉受了她們的氣,所以撒在茗煙的身上,這是受了無妄之災了。”
寶釵又笑道,“媽,還不止,寶玉屋裡的丫鬟,包括襲人,也都捱了罵,女兒去的時候,她們正被罰站,還都在掉眼淚,看來寶玉這回真是受了極大的氣了。”
薛姨媽又問道,“那後來呢,寶玉生這麼大的氣,老太太若是知道了,可怎麼得了。”
寶釵聞言莞爾一笑,“媽,沒事了,寶玉已經消氣了。”
薛姨媽看著寶釵,臉上笑意、羞意、得意夾雜,心有所感,便問道,“寶釵,是你把寶玉哄好了?”
寶釵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帶著一絲羞意說道,“媽,我還沒有哄他,寶玉才看到我,就笑了起來,他說‘女兒去了,他就沒氣了’。”
薛姨媽瞪大了眼睛,笑道,“竟是這樣,好,好,好,看來這事又多了幾分成功的可能了。”
寶釵見薛姨媽滿是歡喜,又說道,“媽,還有呢,女兒回來前去見了姨媽,她說寶玉才向她打聽了女兒的喜好。”
“說要給女兒也送一份同樣的禮物,就是府裡那幾位妹妹都有的那些。”
薛姨媽驚道,“那些東西可難得啊,往日咱們見都沒見過,你姨媽竟然沒有阻止寶玉,看來她也樂於見到寶玉和你親近了。”
寶釵點了點頭說道,“媽,我也是這般想法,看來您可以找個機會,去和姨媽探一探口風了。”
“女兒這段時間想來,寶玉雖長在老太太身邊,平時只是和姊妹們玩耍,也沒見他看什麼正經詩書,往後只怕也是一介紈絝。”
“不過,就算他成了紈絝,沒甚出息,但他有父親,兄長在上,又有大姐姐在宮裡,他現在就被賜了散官,只是護佑咱們,當不是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