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就在這時,牢房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李安警覺地抬起頭,只見一個身穿黑衣,頭戴斗笠的人影,緩緩走到牢門前,藉著昏暗的燈光,李安認出,來人正是他安插在皇后身邊的暗樁——小順子!
「是你?」李安心頭一喜,彷彿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你怎麼來了?是不是皇上……」
「噓!」小順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說道,「公公,小心隔牆有耳!」
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確定無人之後,才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塞進李安手中,低聲道:「公公,這是…這是……」
話還沒說完,小順子突然臉色一變,痛苦地捂住胸口,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你…」李安大驚失色,連忙扶住搖搖欲墜的小順子。
「公…公公…」小順子艱難地抬起頭,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道,「小…小心…蘭…」
話未說完,小順子便頭一歪,氣絕身亡。
李安悲痛欲絕,緊緊握著小順子冰冷的手,心中怒火滔天!
李安走出御書房,故作姿態地揉了揉略微痠痛的膝蓋,臉上謙卑的笑容還未散去。 今晚的戲,他演得淋漓盡致,那皇帝老兒,竟真被他幾滴貓尿給騙得團團轉。想到這裡,李安嘴角的冷笑更深了幾分,像是冬日裡結了層薄冰的湖面,透著徹骨的寒意。
夜風捲起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更襯得這深宮寂靜得可怕。李安攏了攏單薄的衣衫,加快了腳步。他要去見一個人,一個能助他完成復仇大計的關鍵人物。
繞過幾處宮牆,在一處偏僻的冷宮前,李安停下了腳步。 這裡陰冷潮溼,常年不見陽光,空氣中瀰漫著腐朽的味道,令人作嘔。 他卻像沒事人一樣,熟稔地推開虛掩的宮門,走了進去。
「來了?」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李安躬身行禮,「雲裳姑姑。」
黑暗中,一個佝僂的身影緩緩站起,藉著微弱的月光,依稀可見她滿頭的銀髮和佈滿皺紋的臉。 曾經豔冠後宮的麗妃,如今卻落得這般田地,這其中,又有多少不為人知的辛酸與秘密?
「皇上答應了?」雲裳的聲音依舊沙啞,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自然。」李安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得意,「明日一早,皇上便會派人去麗妃娘娘墳前種下紅梅。」
雲裳聞言,身子晃了晃,險些跌倒。 李安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卻在觸碰到她冰涼的手時,感受到了一絲異樣。
這雙手,雖然枯瘦,卻骨節分明,指尖帶著常年習武留下的薄繭,這哪裡是一個深宮婦人該有的手?
李安心中疑惑更甚,面上卻不動聲色,「姑姑可還有其他吩咐?」
雲裳深吸一口氣,似乎在極力壓制著內心的激動,「明日,你便可開始行動了。」
「行動?」李安故作不解,「奴才不明白姑姑的意思。」
雲裳冷笑一聲,「李安,你以為你做的那些小動作,能瞞得過我嗎?你接近首輔,挑撥離間,暗中聯絡舊部,真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
李安心中一驚,面上卻強裝鎮定,「姑姑說笑了,奴才只是一介閹人,哪有什麼目的?」
「閹人?」雲裳的目光如炬,彷彿能看穿李安的偽裝,「你若真是閹人,又怎會有如此深沉的心機和手段?」
李安沉默了,他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
雲裳一步步逼近李安,語氣森冷,「李安,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真的能復辟前朝,登上皇位?」
李安抬起頭,與雲裳的目光對視,眼中閃爍著不甘與憤怒,「我為什麼不能?我是前朝皇室遺孤,我身上流淌著皇家的血脈!」
「皇室遺孤?」雲裳突然放聲大笑,笑聲中充滿了嘲諷和不屑,「你真以為你是皇室遺孤?你不過是一個……」
雲裳的話戛然而止,她的笑聲也 abruptly stopped. 一根細長的銀針,不知何時,已經刺入了她的後心。
李安緩緩收回手,看著倒在地上的雲裳,眼中沒有絲毫的憐憫和悲傷。
「你……你……」雲裳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指著李安,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我是什麼?」李安居高臨下地看著雲裳,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我,是比你更狠的人。」
他緩緩展開那封沾著血跡的信,藉著微弱的燭光,一行行觸目驚心的字跡映入眼簾……
那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