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是三天後的清晨。眼前模糊的人影慢慢清晰,朝陽從鏤空木窗縫隙裡投下幾縷光束,映在美麗而憔悴的容顏上,讓她臉龐反射著明豔的光暈。
王瑞試著動了動身體,身子卻被床單布條綁在床上,雙手雙腳同樣被布條捆綁著。
單人床的響動,驚醒了斜躺在座椅上的郭曉昕,她瞪著明媚的眼睛,緊緊盯著王瑞的臉,右手慢慢伸向床頭櫃上的五六式劍型軍刺。
“早安。”王瑞平靜地說出兩個字。
郭曉昕疲倦帶著一絲畏懼的臉漸漸轉成欣喜,右手改變了方向,端上了軍刺旁邊的水杯。“口渴嗎?”
顯然郭曉昕不是合格的護士,給平躺的王瑞喂水時,水灌進了鼻腔。王瑞一陣嗆水咳嗽後,說道:“給個痛快,別用水刑折磨你男人。”
郭曉昕抿嘴微笑。她檢查了王瑞身上的傷口,肩上的子彈已經取出來。兩處子彈傷口和之前左手手腕的傷口奇蹟地快速癒合,傷口縫合處已經結疤了。
“小狗,乖,別咬我。”郭曉昕摸了摸王瑞的額頭,不再發高燒,再伸手探了探他的咽喉部位。“前兩天這兩處溫度很高。現在正常了。”
王瑞看了看肩上傷口和手腕咬痕的針線縫合,問道:“你還有這手藝?”。
“這個不是我的功勞,針線活這種老一輩人的手藝不適合現代時尚美女。”郭曉昕說道:“你昏迷了兩天兩夜,你可好,躺在床上享清福。我可忙壞了。把房間都收拾了一遍,特別是那邊的大房間,一塌糊塗,噁心得要死。”
王瑞自行腦補了自己昏迷前血腥的一幕。
“然後把樓下冰箱裡噁心的食物扔掉,把鐵柵欄加固,把大門加固,另外整理花臺種上蔬菜......”因為王瑞的好轉,郭曉昕顯得有些興奮,濤濤不絕地說道。
王瑞當然知道她口中的噁心食物是指什麼。但又好奇的問道:“冰箱?還能用?”
“地下室裡有一組發電機。”郭曉昕回答道,又突然想起什麼,推開窗戶俯身對著樓下喊道:“張老師,淨水過濾網,我來弄,你別動。”
“張老師?誰呀?其他的人呢?”王瑞狐疑道。
“他們自己弄死一個,小狗咬死三個,跑掉兩個女人,剩下一個老大叔。”郭曉昕頓了頓,繼續說道:“老大叔姓張,他不是壞人,是一個什麼醫學院的退休教授,沒幹什麼壞事,只是被他們囚禁,被逼著作為端茶送水的僕人和醫生,要不是他年紀大,皮糙肉老,估計早被吃掉了。”
“好了,你乖乖躺著,我今天還有很多事要做。”郭曉昕吻了一下王瑞的額頭,起身準備離開。
“我就這麼被綁著?”王瑞不滿地問道。
“我讓張老師上來看看,再做決定。”郭曉昕已經走到門口。
王瑞突然想起了什麼,對著空無一人的門口吼道:“喂~你說誰是小狗?”
正當綁在床上的王瑞百無聊賴時,門框上響起了敲門聲,儘管門並沒有關。
“你好。”老大叔禮貌而嚴肅地對王瑞說道。
一改之前的卑躬屈膝,老人家挺拔著身姿走進門來。在王瑞警惕的眼神下,老大叔檢查了他的傷口、脈搏、額頭和頸動脈。從上衣口袋裡抽出微型手電筒,翻開了他的眼皮,照射瞳孔反應。
而後,老大叔將微型手電筒插回上衣口袋,又取出一支鋼筆面無表情地說道:“張開嘴。”
“你是誰?之前為什麼和那群畜生在一起?”王瑞緊緊盯著老大叔的眼睛說道。
“如果你是想審問我,至少你應該換一種俯視的姿勢,而不是像這樣......躺著。或許你應該繼續躺著再觀察幾天。”老大叔說著就要起身。
“啊~”王瑞張開了嘴。
老大叔撥弄著王瑞的舌頭之後,一言不發地凝視著王瑞。
“你盯著我幹嘛!”王瑞被盯得發毛。
老大叔說道:“應該進行病毒核酸檢測和宿主細胞檢測,蛋白質外殼消融?除非噬菌體能自我新陳代謝,這完全不可能......或者核酸長鏈繃斷......那更加不可能......那血清抗體如何產生的呢......怎麼作用的呢......”老大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自說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喂......老大爺,我能下床了嗎?”王瑞說道,硬生生拉回老大叔的思緒。
“呃......我有點迷糊了,在這裡瞎猜沒有用,除非有電子顯微鏡、檢測劑和相應裝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