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車隊在的公路一旁相對平坦的地面上安營紮寨。
車輛首尾相連地圍起大半個圈,只在面對公路的一側留著口子。中間升起了篝火。幾個中年婦女在篝火旁忙碌著晚餐,幾個大老爺們圍坐一旁聊著天。
王瑞和三寶遠遠坐在一邊,掏出魚乾慢慢咀嚼。
“晚上要值夜,兩人一組,你就下半夜吧。”村長走過來說道,將一份晚餐遞到王瑞跟前。
一個樂扣塑膠盒裡盛著一小份米飯、一小塊雞肉和幾塊土豆。
對於很久沒有吃過像樣飯菜的王瑞來說,這味道聞起來相當的好。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從包裡掏出幾條魚乾遞給村長。
“不用了,你自己留著吧。”村長看著王瑞花裡胡哨的手指說道。
村民們圍坐在篝火處邊吃晚飯邊聊天,傳來某個婦女的聲音:
“去年富貴不是去城裡搞房地產了嗎?聽說是當了個什麼營銷總監。每次過年回村,哎喲~那氣派,那得瑟。後來聽富貴媳婦說,他在城裡包了二奶。然後就哭著找富貴媽評理。富貴媽氣得不行,於是去城裡找兒子,正好撞見富貴和二奶在家親熱。富貴媽提著扁擔就要揍兒子,富貴當即就跪了下來,手裡捧著一張紙說:媽,公司裡有檔案,國家有規定,房地產營銷總監可以討兩個老婆......富貴媽也看不懂字,就看到那張紙上有紅章。然後把紙收到懷裡,饒了他兒子。回村後,富貴媽逢人就說——我兒好能幹,國家都下檔案,可以娶兩個老婆了。”
哈哈哈~一群人捧腹大笑。
“是哦,我都看過那張蓋章紅標頭檔案,就是一張開除通知書。”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話說回來,營銷總監的官有多大?”一個婦女問道:“反正我是去城裡見過富貴的,在天橋上發傳單。”
“那營銷總監不是滿大街都是。”另一中年男人說道。“就發傳單的話,我也可以呀。”
哈哈哈哈,眾人鬨笑。
王瑞也幹過這樣的職業。他思考著這則故事裡的苦澀:那位不識字的富貴媽,逢人就說自己兒子的好,卻成為眾人的笑柄。
“我要是富貴她媽,我就當沒這兒子。”一個胖胖的短髮中年婦女認真說道。不合時宜的一句話中斷了眾人的笑談。
“噓噓!噓噓!”旅遊大巴車頂上放哨的人吹響了口哨。
一群人轟然散開,並迅速回到了各自的車上,一把把自制長矛伸出了車窗外。
卡車司機也跑回自己的駕駛室裡。
“你特麼不想活了?”卡車司機對坐在車尾無動於衷的王瑞吼道。
三、四頭爬行者從公路上向車隊爬了過來,兩頭爬行者與油罐車上的司機交上了火,長矛從駕駛窗的鐵柵縫隙間捅了出來,卻一擊不中,爬行者跳了開來,另一隻爬行者撲了過來,並一口咬住長矛的長杆。雙方如同拔河般進行著殊死搏鬥。
王瑞將樂扣塑膠盒最後一口紅燒土豆混著飯粒刨進嘴裡,拿上睡袋向車隊圍合的缺口走去。
爬行者這才察覺一個恐怖的身影正朝它們走來,如同喪家之犬一般遠遠躲開王瑞,並在車隊的不遠處徘徊。
離篝火不遠的地面上,王瑞鋪平了睡袋,並坐了下來。輕聲對三寶說道:“別跑太遠。”
一道黃色身影飆了過去,狂吠著的三寶將爬行者攆得無影無蹤。
只是和以往不同,這次金毛犬含著一條爬行者的斷手跑了回來。
準備迎接一陣表揚的三寶被王瑞一陣痛罵。
金毛犬的病毒免疫力和身體機能強化,早已引起王瑞的察覺。但不意味著爬行者能成為食物。他將斷手扔了出去,並一腳踹在三寶的屁股上,以示懲戒。
當夜,眾人各自在車內安睡,睡前議題自然是這星光下露營的一人一狗。
而談論物件正用長刀費力地修整自己的手指甲。指甲的長勢更加詭異了,指甲末端更加尖銳,而根部更加粗壯,彷彿直接從手指頭上生長出來。唐刀劈下去,竟然能迸出火花,指甲最多被削去一小塊皮層,或者留下一道刀痕。
滿頭大汗的王瑞有些喪氣,唐刀劈了半天,右手食指的指甲僅僅削掉一個缺口。
在王瑞的注視下,恐怖的事情發生了,食指的指甲正緩緩地自行修復,頃刻,指甲上剛劈出的刀痕消失無蹤。同時手指甲正在以可見的速度瘋漲。
“臥槽,你特麼別再長了。”王瑞低吼道。
一旁的三寶抬頭看了看自己的主人,又側頭睡下,並吟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