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難之時,他鄉遇故知。
地痞三人組被警察帶走後,沉默了許久的容樺似有萬千心緒在嘴邊,只是還未等他說些什麼,戚棠先一步想起了正事。
“那什麼,今天謝謝你,我要進這裡面去辦點事,挺急的。我改天請你吃飯吧,再見。”戚棠指了指身後的大型倉庫,又仰著頭對高出自己許多的男人擺了擺手。
“不如今晚!我正好沒什麼事,等你出來,我送你回去。”容樺好不容易見到人,好多話沒有問,怎麼可能甘心離開。
他像個毛頭小子,當場挽留,又擔心自己的迫切會給戚棠造成困擾,輕聲補充了一句:“今晚,方便嗎?”
“當然可以,我還怕耽誤你事呢,那你稍等。回車上坐吧,我去去就回!”在戚棠的心中,容樺是個總被欺負的瘦弱小可憐,雖然剛剛才被他救下,戚棠依舊在叮囑容樺先休息後才放心進倉庫。
倉庫內是一眼望不到頭的貨架,三分之一的貨架上擺著裝好箱的奶果。
在親眼看到一箱奶果憑空消失後,戚棠迅速聯絡了火鍋店嬸嬸,以倉庫無人看管不方便隨時開啟為由,主動提供送貨上門服務。
一切聊妥以後,已經有了駕照的戚棠,邊走出倉庫,邊思考著用手頭上的錢買輛什麼車。
……
路邊的車內,司機貼心地詢問容樺是否要聯絡助理推掉今晚的飯局,容樺點頭嗯了一聲,臉上是肉眼可見的愉悅。
“她關心我,她還記得我。”冷不防地,司機和電話那頭的助理都聽到了這麼一句,一時空氣有些安靜。
容樺也沒想得到回應,趁著助理還在,他吩咐道:“聯絡法務,讓那三個人消失。另外,查查戚家人。”
“明白。”被司機及時開啟擴音的電話那頭,傳來助理的聲音。
……
不多時,戚棠上了車。
“去吃午飯?我對這不太熟,你有推薦的地方嗎?”容樺收起膝上型電腦,抬眸看向戚棠。
“這一帶美食都在大學城,我記得你愛吃砂鍋雞蛋麵,那裡剛好有一家特別好吃的。”戚棠邊系安全帶邊回答,
司機聽完非常專業地表示瞭解了,並且貼心地升起隔板。
車平穩地啟動,戚棠意外發現自己並沒有暈車的跡象,鬆了一口氣。見容樺似乎欲言又止,於是先一步開口道:“冰棒兒,你可以啊,都配上司機了。看來,當年你被接回家後過得應該不錯吧?”
容樺應道:“嗯,那時家裡的麻煩都解決了,回去後過的還不錯。就是聯絡不上你了,我給你寫了信,大概是都沒有被你收到吧?”
“信?你有寫信給我啊!大概是被那家人半路截胡了。對不起啊,讓你空等了。”戚棠當即就想到了肯定是弟弟他們搞的鬼,對自己的家人給容樺造成了麻煩感到抱歉。
“沒事,不怪你的,就是當時沒有好好告別,又收不到你的回信,我以為你厭惡我了。”見戚棠有些失落,容樺立刻安慰道。
“害,那天我心氣不順,就跟弟弟打了一架,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回憶起被毒打後關在地下室的經歷,戚棠此時又有些心氣不順了。
感覺到眼前人心情越發糟糕,容樺連忙找補,卻不想再次踩雷:“都過去很多年了,不提了。最近,你過得怎麼樣?聽說你要結婚了,我以為你會在家。”
“我呸!結個狗屁婚,他們要把我賣了給弟弟買房,找了個五十多歲剛離婚還有兩個孩子的土財主。還家呢,到底是家人還是仇人啊?我根本沒有家,他們根本就是見不得我好!我沒日沒夜地打工,他們真的一分錢都不給啊!……”
戚棠剛脫離險境,又面對故人,心中莫名泛起寫酸楚,說著有些哽咽起來。在看到一滴眼淚落到自己膝頭時,情緒決堤,將壓抑了許久的苦楚宣洩了出來。
這下容樺徹底慌了,他手忙腳亂地遞上紙巾,聽著戚棠傾吐這兩年的孤立無援,喉頭滾動,壓下了湧起的,不知是憤怒還是心痛的洶湧情感。
戚棠從來不會被情緒困擾太久,因精力不足而來不及清除的心中的腐肉,在此時痛快地剜去後,心中輕快了不少。
她轉頭看到身旁如臨大敵的,渾身肌肉繃得比方才幹架還緊的男人,沒良心的噗嗤一聲笑了個鼻涕泡出來。
見暴風雨過去,容樺才放鬆了下來,知道戚棠在笑自己,也不惱,繼續默默遞上紙巾。
他此刻很想抱一抱戚棠,但又覺得唐突便忍住了,只是摩挲了許久手指,說了聲:“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