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仁杰並未在鎮雄縣城停留太久,他帶著上次與他一起觀看官兵攻城的人手,再次出發,往官兵與賊人對峙的地方而去。
此次出行,劉仁杰做足了準備,他打算在常德縣城的南門和西門外,搭建臨時的隱蔽的避護所,以便能長期的觀察官兵與賊人的動向。
兩處地方的隱蔽避護所都容易的找到了,因為之前他們在附近待過。
當然,避護所並不是建造在高坡上。如果是建造在高坡上,那是自己找死了。
避護所建造在高坡下的樹林中,他們需要觀察官兵和賊人的動向時,便來到高坡上,蹲守著觀察。他們需要休息時,便回到避護所休息。
由於是西門和南門兩處地方,劉仁杰13個人就得分夥觀察了。劉仁杰帶著勇敢小隊的幾個少年為一夥,他們在西門外的高坡觀察。運糧隊的7個隊員為一夥,他們在南門外的高坡觀察。
為了便於兩夥人交流資訊,劉仁杰又帶著眾人,在兩處觀察點之間,踩出一道隱蔽的小徑。
幾個少年雖然跟著劉仁杰的時日不久,但是他們已然也知道,劉仁杰是鎮雄縣城糧鋪的頭。他們也知道了,糧鋪有一支運糧隊,而沐陽府城裡,還有一個同樣名字的糧鋪。他們後來又知道了,鎮雄縣城的糧鋪,以前只是為沐陽府城的糧鋪收糧的一個點,而劉仁杰這個頭,以前多在沐陽府城。於是,他們更對劉仁杰好奇了。
當有一夥人在一起,而這夥人想要問些什麼的時候,這夥人總會慫恿年紀最小的那一個人出頭問話,這幾乎是一種普遍的現象。
在觀察而等待中的時候,是很無聊的。這種時候,是最容易引發交談的時候,半大的少年就是被其他的少年慫恿著,來與劉仁杰交談,而其他的少年則在一旁豎著耳邊等著聽。
“叔叔,你們是不是在沐陽府城還有一家糧鋪,而且那家糧鋪的營生很好。”
“叔叔?好吧,你願意叫叔叔也行。可是你為何說你們,而不是我們呢,怎麼,你們幾個不打算跟著我們了嗎?還是你們見到我讓你們跟著盯哨官兵和賊人,你們害怕了,想退出了。”
“當然不是。我……”
半大的少年,面紅耳赤的,想解釋什麼,又不知該怎麼說。
“好了,不逗你了。我們的確在沐陽府城有家糧鋪,糧鋪的營生也不錯,這家糧鋪也算是養活了我們許多人。可是,你們是否知道,沐陽府城的糧鋪是怎麼做起來的嗎?”
幾個少年不約而同的搖著頭。
“是四個年紀比你們小不少的弟弟妹妹的幫忙下,做起來的。當初我們在沐陽府城起糧鋪的時候,並不指望,它能養活我們。但是,我們起了糧鋪後,四個弟弟妹妹每日不辭勞累,每天去到各個人家,敲開他們的家門,給糧鋪做宣傳。有時候,四個弟弟妹妹還求著他人,來我們糧鋪購糧。可以說,沒有四個弟弟妹妹,我們在沐陽府城的糧鋪就沒有如今的好營生。那你們可知道,為何四個弟弟妹妹那麼拼命的為糧鋪引來顧客嗎?”
幾個少年又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
“四個弟弟妹妹原先是沐陽府城的乞兒,我初見他們時,他們都餓得不行。當時,四人中最小的妹妹,還生著病。可以這麼說,如果形勢再差點,他們可能連活下去都難。我們起了糧鋪後,他們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所以他們拼命的抓住機會,只為活下去。當然,那時我沒告訴他們,從我見到他們的那一刻起,我就想讓他們活下去。而你們可否知道,這四個弟弟妹妹又是如淪落成乞兒,到了快活不下去的地步的?”
幾個少年沒再搖頭,而是瞪著眼看著劉仁杰,等著他往下說。
“幾個月前,有一個賊人的營地被官兵剿滅了,你們應該聽說過吧。那個賊人的營地以前隱藏得很深,四個弟弟妹妹各自的父親,在無意中撞見了賊人的營地。賊人為了隱藏營地的存在,殺害了他們各自的父親。四個弟弟妹妹因為沒了大人的護養,只能乞食為生。當我們知道了他們各自的父親被賊人所殺害時,我們本想告知他們,但當我看到他們如今快樂的生活著時,我便暫時不告知他們了。等他們長大了,想知道了,再告訴他們吧。日後,你們見到他們時,也先別告知他們各自父親的事。”
“叔叔,四個弟弟妹妹是一家人嗎?”
“以前不是,四個弟弟妹妹來自三個家庭,他們生活在不同的地方,生活在不同的環境中。偶然的,命運讓他們生活到了一起。但是如今,他們是一家人了。他們一樣喊我做‘叔叔’,一樣喊我們許多人做‘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