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主動找上門來為張氏糧鋪牽線購糧的賊人,並未讓劉仁杰失望。幾日後,兩人尋來,帶著劉仁杰去交易。
交易的地點在離常安縣城的三里處,劉仁杰本想問兩人,為何糧商不把糧食直接運送至他們的糧鋪,想了想沒開口。
交易過程很簡單,點數、交款、搬糧。運糧來的糧商見劉仁杰只帶了林清一個人前來,便一片好心,讓他的運糧人員幫忙把糧食搬到劉仁杰的運糧車。
劉仁杰沒忘與糧商套近乎,只是未能探得糧商的底細。
糧食有了,糧鋪也開始了營生。然而,糧鋪的營生並不好。如今居於常安縣城的人們,要麼是之前不曾離去的,要麼離開後在外難以存活的。他們大體都是窮苦到底層的普通人家,現雖迴歸了,卻只能依靠著以前的土地稍微餬口而已。那些稍富足的人家,多是在別地觀望著,並未歸來。
劉仁杰其實在糧鋪未起之前,對此早有判斷。所以他到常安縣城時,並未著急起糧鋪,而是在做更為緊要之事。只是,劉仁杰的身份和起糧鋪的時機,剛好有讓賊人利用的價值,上趕著開始了營生。
對糧鋪的期許的不看重,讓劉仁杰很是淡定,縱使糧鋪幾天以來,沒有顧客上門。
而卻有人不淡定了,替劉仁杰這個糧鋪的掌櫃著急起來。這替劉仁杰著急的人,便是為糧食牽線購糧的那兩人。
“掌櫃,你這糧鋪,幾天以來,都未見有客人上門,你不想想辦法嗎?”
“二位,沒有顧客,不是我不想辦法,而是常安縣城的一個很現實的狀況。如今的常安縣城,居住的都是最窮苦的人家,他們只能依靠雙手從土地裡刨點吃的來。只有等到那富足點的人們歸來,我這糧鋪才會有所起色。辦法我是想過的,也是有的,只是我這糧鋪太小,我無能為力而已。”
“掌櫃,你的辦法是什麼?說來聽聽。”
“我可能說得不太周全,若是二位覺得不妥,就左耳進右耳出便是。若是此時有個大戶,能拿出些財資,接濟一下縣城的人們,讓他們得以緩過勁來,便會讓整個常安縣城慢慢復歸活力。同時,這訊息也必會傳播開去。當訊息傳到那麼在外觀望的人們,就會刺激他們迴歸。他們的迴歸也會帶來新的活力,有了活力,才會促使更多的商鋪開啟。”
“你說的有些意思,只是你說得有些空,能不能說具體點。”
“我剛才的所說,是一個大框架。具體的實施方法,有多種,但是離不開一個前提,那就是得有人願意付出。我提一個方法,那就是給如今居住在常安縣城的人們發糧食,不需發太多,一戶發一斤糧食,連續發個十天半月的,整個常安縣城的人們就緩過來了。”
“一戶一斤,還連續發十天半月,掌櫃你真敢說,你知道這得多少糧食嗎?”
“具體多少,我肯定不知,只有統計出如今居住在常安縣城的人數後,才能知道所需的確切的糧量。若是此法負擔太重,我還有一法,就是每日無償供食。供食的量可以提前計算好,控制在能接受的範圍內。如此能幫到那些緩不過勁的人們,一段時間後,他們緩過來了,常安縣城也就好起來了。”
“你說的這個辦法,具體又是如何去辦呢?”
“辦一個接濟處,讓有需要接濟的人們前來登記。如此便能知道需要接濟的人數,便能知道每日需供的食量。同時,根據登記的人員,做好甄別的工作,甄別出真正需要接濟的物件。”
聽完劉仁杰的話,兩人靜默了一會,沒說什麼,便離開了。
糧鋪裡並不是只剩劉仁杰一人,還有林清。
“你這隱著給賊人支招,若是他日賊人真能穩定住常安縣城,藉此發展起來,威脅到官府,到時如何向馬毅交代。”
“林叔,如今的常安縣城的居民,生活確實難過。我們糧鋪開始營生至今,都沒顧客上門。我不是在意糧鋪的營生好壞,而是從這看出,如今常安縣城的人們確實難。如果賊人不管何目的,真那麼辦了,得利的會是常安縣城的人們。或許,真有因賊人的一時行為而活下來的人。”
林清聽著,也沉思著。
“如果說官府因為賊人讓常安縣城們老百姓得以生活下去,得以生活得更好,而受到威脅的話,那是官府欠這些老百姓的。你要知道,是這些老百姓養著官府,官府卻讓這些老百姓先面臨了生存的威脅。你說的給馬毅個交代,現在我所做的,正是在為得到賊人的更多且更準備的情報而努力。林叔,此次是一個我們能接近賊人的機會。只有更接近他們,我們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