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的生意如火如荼進展著,九星再一次收好銀兩,忽然覺得小看了當世的繁華,或許該招個夥計了。
夜色朦朧,九星囑咐了一句:“佑全,這就拜託你了,穩當些。”
這個叫佑全的夥計得了令,保證道:“掌櫃的放心吧,我對這裡的人家熟門熟路。”
佑全的身影被深巷掩藏,九星這才喚隨從頂班,每個夜晚都是修煉的黃金時段。
黑洞空間內,九星日常修煉了一會兒,便專注浮生香爐的製作。
“何為浮生?”九星翻閱古往典籍,讀到一段,不禁感嘆“大善也”。
“聖人之生也天行,其死也物化。
靜而與陰同德,動而與陽同波。不為福先,不為禍始。感而後應,迫而後動,不得已而後起。
去知與故,遁天之理。故無天災,無物累,無人非,無鬼責。
其生若浮,其死若休。不思慮,不豫謀。光矣而不耀,信矣而不期。其寢不夢,其覺無憂。其神純粹,其魂不罷。
虛無恬淡,乃合天德。”
“字字精闢,世人不正如水面的浮萍,隨波逐流,死後如同疲勞後的休息。
只是依我看來,這思慮謀劃,未嘗不是順應了自然之道,哪怕想要逆天改命也是人性使然。
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上至皇臣,下至黎民,不光順應天和,亦有自己的算盤。此為天性。
人算不如天算,不也合乎自然之道?盡人事知天命,才有這許多忠誠義士的佳話流傳;反之,多行不義必自斃,天道好輪迴。
自然之道寬廣而深遠,無論是選擇虛空恬淡還是認為我命由我不由天,都逃不過天道自然。
於個人而言,順天性,順天命,知天性,知天命,方得始終。”
果果聞言問道:“那宿主可有想到如何製作浮生香爐?”
九星豁然站起,神采飛揚:“正有一計!
便令眾生為燃,社稷為爐!”
果果似有所悟:“眾生在於你所說的世人,可是要怎麼操作呢,總不能抓人吧?”
“我怎麼會抓人呢,我只需做出香爐,每日放在店鋪當中投入香料卻不焚燒,讓它自然收集人間的浮塵。”
“聽上去很不靠譜,社稷做爐?”
“對,東方青土,南方紅土,西方白土,北方黑土,中央黃土,社稷對應的五行之土是上等的材料。”
“你這麼一說,我覺得我果然沒有看錯人。”果果跳到她的手心,精神抖擻道。
九星出了黑洞空間,準備去各地取來五色土,見到佑全神色慌亂,心下恐怕出事。
“佑全,坐下好好說,食盒送到了嗎?怎麼這樣驚慌?”
佑全模糊應了一聲,坐下強自深深舒氣,才說道:“送到了,只是那戶人家剛收下便猛然關上了門,我甚至還未收取銀錢。
正要拍門喊,月色之下我瞧見門上一道黑影快速掠過…”
月色不知何時泛著紅光,映照在九星的面龐,她面色平靜,見他呼吸急促,緊閉雙目,下巴和嘴唇顫抖著,似乎對記憶十分恐懼。
她換了個姿勢,目光始終駐足在佑全身上,氣氛沉寂了一瞬。
佑全感覺身體突然一輕,頭暈目眩,睜開眼,回頭一看,望生無聲無息站在他的身旁,望生的手還按在自己肩上,一同坐下。
他有些口乾舌燥,急忙拿起眼前的一杯茶水灌下,他看著年輕而鎮定的掌櫃,這才定下心來,繼續說下去。
“我回頭什麼也沒瞧見,那人家也不開門,我只好想著明日再來,回來的路上,又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像是一個女人,聲音很是哀怨,這也便罷了,可後面的事情更離奇了!
原本回來只需一刻,卻感覺走了許久!我經過了一個又一個熟悉的店鋪,這才明白是遇上了鬼打牆!”
“那你是怎麼走出來的?”九星語氣依舊平靜,彷彿沒有什麼是值得驚慌的。
“哦,是被一個人撞了一下,然後我就發現能走出來了。”他還有些後怕。
“那個人長什麼樣子,穿的什麼衣服?”
“沒有看清臉,感覺身形很壯實,穿著道袍!想必是哪位道長出山了,哎,真是嚇人。”
九星得知了資訊,稍微安慰了一下他,接著吩咐提早關門,出了這樣的事情,今夜不太平了。
果果知道這是個玄異世界,現下終於露出了冰山一角,它問道:“宿主,今夜還出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