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很輕鬆,但曹泊名並未感覺出來,丁風並沒有讓他離開的意思。到了谷底後方醒拿個黑色布條把他的眼睛矇住了,系得很緊,勒得曹泊名直呲牙,但讓他難受的並不是布條勒得疼,而是這個布條的味道實在讓人受不了。
一直朝西向內谷深處走去,漸漸的院落越來越少,地勢逐漸變寬,樹木逐漸多了起來,東一塊西一塊的遍佈山野。
方醒已被這七拐八拐的路弄迷糊了,岔路太多,明明向西走,可是卻沒有路,得繞幾個岔路才能過去,樹越來越密,有的地方根本不能稱為路,看不出曾有人來過,走了近兩個時辰,終於到地方了。
眼前還是一片松林,並沒有任何房屋,但方醒知道肯定是這裡,因為不遠處花千里正蹲在雪地裡撓頭,顯然他已等候多時了。
“花爺,這麼冷的天,還勞您大駕在這裡等著啊。”顧俠之的嗓門本來就大,眉頭緊鎖的花千里被嚇了一跳。
花千里白了顧俠之一眼,並沒有理他。
“花爺。”丁風打了個招呼。
花千里點了點頭,站起身來。
“花爺,你這是畫的什麼?”方醒看著花千里在雪地上畫著一副畫,好像一張地圖。
“沒什麼。”花千里伸腳把雪撫平。
“花爺,請。”丁風道。
“你們先走。”花千里讓出了路。
丁風與顧俠之互相看了看,二人明白花千里原來是進不去密林才在這等他們。
有三條岔路通向密林,上面的腳印來來回回的很多,丁風直接走左邊的那一條,走了近十米,又有三條岔路,丁風走了中間的一條,如此岔路也不知道有多少個,只要前行三十幾米肯定就有岔路。走著走著忽然樹林之中突然多了一些巨石,看似雜亂無章的排放,可每次都在小路中間,不得不繞著巨石走,繞來繞去的又前行了一段距離,丁風停下來腳步。
前面一塊巨大的當中,看著像一個石碑,卻什麼也沒有寫。
“媽的,這裡的路怎麼天天變。”花千里不由得罵了一句。
“肖前輩沒告訴您口訣麼?”顧俠之終於沒忍住笑。
“告訴了,可花爺我沒記。”花千里哼了一聲,肖煌候的確告訴他口訣了,可他懶得記,他以為自己能記住路就行了。
“接著怎麼走?”李雙雙走的有些累了,天氣又冷。
“我也進不去。”丁風道。
“那怎麼辦?”李雙雙道。
“哼,怎麼辦,只能等那條死狗。”花千里道。
“什麼?”李雙雙有些不解,她並沒有來過這裡。
“嗯,等一條狗。”丁風笑了笑。
丁風那種永遠捉摸不透的笑容讓李雙雙著迷,有些時候看著也生氣,不過這一次,她沒來的及生氣就看見了一條狗。
狗很大,比大花小不了多少,全身白色,一點雜毛也沒有,從石碑後面鑽了出來,看了看丁風他們,好像通人性一般,轉身就往裡跑了。丁風幾人忙跟在大狗的後面,這回根本沒有路,只不過是在巨石與樹木之間穿梭。
曹泊名蒙著眼睛一直跟在後面,他心裡有些發毛,自己今天真是倒了黴了,不知道這些奇怪的人要將自己帶到哪裡去。
“老宋這個老東西,比花爺我還讓人討厭。”花千里此時氣還沒消,他想在成方崖的府裡找找《神工機鑑》,沒跟肖煌候一起回來,結果自己說什麼也進不去了。
“噓。”走在花千里前面的顧俠之聽花爺低聲叨咕的這句話,忙回頭做了個手勢。
可為時已晚,前面帶路的大白狗扭頭惡狠狠的瞪著花千里,頭微微低下,裂開嘴呲著牙,作勢要撲過來。
丁風忙站在花千里面前,擋住了白狗。
“哎,兄弟,兄弟,別急,花爺不是這個意思。”顧俠之也站在丁風旁邊,擺手說道,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稱呼為好。
“噗嗤。”李雙雙抿嘴笑了出來。
大白狗盯著顧俠之,低聲吠叫兩聲,顯然它並不認為顧俠之是它兄弟,不過它並沒有撲過來,而是扭頭又鑽進密林,丁風幾人忙跟上去,可白狗速度明顯快了許多,幾個轉身就不見了。
“這狗真是神了,能聽懂人話?”花千里並沒有為自己說錯話懊惱,而是驚歎白狗居然通人性。
“我看是聽不懂,要不然怎麼能不認它的兄弟呢?”方醒說道,說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與顧俠之相處久了,方醒已然不像開始時那樣拘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