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處一片漆黑,還好坤陽城並沒有挖掘出護城河,否則此時城門關閉,吊橋肯定已經拉了起來,哪裡還由得了餘一丁騎著馬直接站在城門跟前。
不過坤陽城作為大晉京都西面門戶之重地,為何會只修城牆而不挖護城河呢?
其實這種事情稍加細想也就能明白,內陸城池一般都建在河流湖泊附近,以方便城中百姓生活取水,坤陽城當然也不例外,雖然此地距離黃河還有二三十里,但是從西北山區中還有一條小河從坤陽東邊兩裡外經過並匯入黃河。
大晉朝廷當然可以徵召民夫派出徭役,使用人工挖掘護城河,並從坤陽城旁邊的小河中取水注入,只是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而已。
但是以坤陽城的重要程度,若是異族他國能夠入侵到此地,那麼距離大晉亡國也就不遠了,在那樣的情形之下,又豈是挖掘一條護城河就能夠改變戰局?所以權衡利弊之後,晉皇也就放棄了挖掘坤陽護城河的打算。
再說了,如果坤陽城有護城河的話,原來那些潛伏在坤陽城的夷人亂波就不可能從禁軍大營挖掘隧道直通城外,或許真田慎介就會想其他的辦法讓亂波潛入城內了。
站在城下的餘一丁四下張望了一陣兒,城門以及城牆往外二三十丈的範圍內除了一叢叢半人高的茅草以外,其餘地方全是光禿禿的泥地,連棵小樹也看不見,加上此城的城牆足有三四丈之高,如此一來城頭上的守軍視野更加開闊,白天裡如果有敵軍想要攻城根本無法隱蔽身形,只能擺開架勢強攻,那樣對於守軍來說肯定是利大於弊的。
當然這些不是餘一丁需要關心的事情,隨後他又抬頭瞧了瞧城門頂上的門樓,在那裡沒有一星半點的燈火,於是便扯著嗓子吼了一聲,“喂!城上有人嗎?”
片刻之後才有一人從箭垛後探出腦袋往城下張望,城頭上黑燈瞎火的餘一丁也看不清楚那人的面容,但是藉著月光可以看出此人頭戴的盔甲閃著寒光,應該就是一名守城軍士,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守城的門官。
那人有些不耐煩地叫道,“什麼人!大老晚的瞎嚷嚷什麼呢?”
城下更加黑暗,那人根本看不清楚餘一丁二人,因此他便用火摺子點燃了一根火把,高舉過頂,將自己和林夢瑤的身影全都映照在火光之內,示意對方自己這邊只有兩人,隨後才大聲說道,“這位軍爺,我們二人從平洛郡城而來,路上耽擱了一下,還望軍爺行個方便,開啟城門放我們入城。”
那人仔細看了餘一丁二人幾眼,又說道,“前幾天平洛郡礦區的夷人暴動,現在是非常時期,郡守有令,自三天前開始,本城每日戌時關閉城門,第二天辰時開城。”
說著便想從牆頭縮回腦袋,不想再搭理餘一丁。
平日裡坤陽城都是卯時開門亥時關閉,這幾天因為夷人暴動的原因,郡守已經下令開關城門的時間清晨延後一個時辰,夜間則提前了一個時辰。
若在平日這個時間城門還未關閉,仍會有行者旅人趕來入城,正因為如此,軍士才會多解釋兩句,但是現在除非是執行公務的人員前來叫門,否則守城的軍士壓根就不會跟餘一丁多說一句話,直接讓他們自己在城外找地方呆上一宿便是,何況從他們二人的裝束來看,實在不像是公門中人。
餘一丁急忙叫道,“這位軍爺!別急著走啊!我們是平洛郡王府的,與李盛將軍也是舊識,剛才郡王府的蔡祖明將軍先我們一步進城……,喂!喂!”
沒等餘一丁說完,那名軍士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城頭,餘一丁無奈地看了一眼身邊的林夢瑤,小聲說道,“林小姐,看這個情形我們想要進城有點困難啊。”
林夢瑤也是一籌莫展,雖說她是將門之女,可終歸還是大家閨秀,長這麼大唯一的一次離家出走就是揹著林宗澤帶了妹妹偷偷跑到大梁尋藥,她們出門後都是白天趕路,如果在傍晚還不能趕到大的城鎮投宿,那就只有提前在鄉野小店落腳,從未有過露宿野外的經歷。
剛才餘一丁和守城軍士的對話林夢瑤都聽在耳中,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父親林宗澤只是一名常年戍守邊關城池的將領,四處為官不說,大晉武將何其之多,一個小小的林忠澤又有多少人會認識?如果餘一丁將李盛和蔡祖明的名頭搬出來都不好使的話,林宗澤的名頭就更不好使了。
正在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無計可施之時,城頭上又傳來人聲。
“你們真的是和平洛郡王府衛戍營的蔡祖明將軍一路的?”
看來城牆上的軍士並非不搭理餘一丁,剛才是找其他的軍士驗證餘一